没有逃脱孙婧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孙婧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她刚到工会不久,施主准备带领她和祖主任去省城争取救济资金,本来计划当天中午到达省城,但因为正巧某局长父亲去世,某主任岳父去世,施主领着他们去了一趟殡仪馆,从活动资金里抽出了一万元,分成两份,分别交给了他们。
当时,孙婧就觉得施主过于慷慨了,死个人,凑个份子,三头五百,顶多千八百元,足够表达心情了,施主的出手未免过于大方了。现在,她终于明白施主为什么出手那么大方了,原来撒出去的钱,早晚要回笼的,撒出去的时候是公款,收款却装进了个人的腰包,这只是一把手的专利。
孙婧见几位副主席都没有走的意思,也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默默地给施主算了一笔帐,代表单位凑过分子的一把手近百人,每人就算本来本去拿五千元,也有五十万。全市有点规模的企业有四百多家,就算有一半的企业每家拿一千,就是二十万。全市一百五十多个单位,每个单位拿两千,又是三十万。
这已经是最保守的估计了,施主的岳丈去世,他至少要收入礼金一百万元。如果计算的标准再宽泛一些,就有可能再翻一番。
孙婧被自己的推算吓了一跳,天啊,怪不得人们都这么愿意当官呢,原来当官有效益,能发财啊。
施主板看到了站在孙婧旁边的肖丽丽。
“丽丽啊。”施主席低声招呼肖丽丽。
肖丽丽连忙往前凑了两步,来到施予让的面前。
“林局长通知没有?宫局长呢?还有企业家联谊会的赵会长……”施主不停地问着,肖丽丽不住地点头。
孙婧懒得再听下去,起身离开了座位,躲进走廊里。
不一会儿,肖丽丽从灵堂里出来,眼圈红肿,低着头往外走。
“丽丽。”孙婧亲切地叫了一声,迎了上去。
肖丽丽摇了摇头,露出惨淡的笑容,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出口。孙婧猜到肖丽丽肯定是在施主那里受到了什么委屈,否则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流露这么强烈的情绪。
她紧紧地跟了上去,挽住肖丽丽的肩头,肖丽丽被孙婧这一搂,脚步慢了下来。
“丽丽,是不是施主批评你了?”孙婧问。
“通知不到那些领导,能怪我吗?出差的出差,下乡的下乡,要不就是不接电话。”肖丽丽说。
孙婧觉得肖丽丽这个人头脑有些简单,施主让她把丧事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