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有问题?问题大了!学堂是什么地方?那是诵读四书五经领略微言大义之地,岂能教授学子种地这等粗鄙的学问?”魏徵吹胡子瞪眼,甚为不满。
房俊奇道:“种地怎地变成了粗鄙之学问?再者说,某一直认为学堂就是教授知识的地方,四书五经是知识,微言大义是知识,兵法战策是知识,琴棋书画是知识,甚至丝竹弹唱亦是知识,难道种地就不是知识了?”
魏徵怒道:“老夫何时说过种地不是知识?只不过种地此等浅显之术,何必在学堂里教授?秉持时节,春种秋收,如此而已,余者不过是仰仗天时,风调雨顺则五谷丰登,天灾旱涝则粮食歉收,又有什么好教的?”
房俊头一次知道,原来种地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他诧异问道:“春种秋收,如此而已?呵呵,那某倒是要请教请教郑国公,为何某这田庄之中,无论麦子还是水稻,产量皆要比别家的田地搞出不止三成?”
魏徵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房俊搞育苗的事情,正是因此才大大提高了粮食的产量。
可是这算是学问么?
在他眼里,唯有圣人的书本之上才有学问,余者种地也好、冶铁也罢,不过是小道而已,怎能将学堂这样神圣的地方用来教授这些小道?
魏徵恼火道:“即便天下人人皆能学会种地,那又如何?哪怕粮食多得吃不完,天下再无饿死之人,老夫亦会感到欣慰,可是相比圣人之道、治国之学,又算得了什么?”
跟这个老顽固没法讲理……
房俊岔开话题,说道:“房家的学堂之中,有学生五十余人。这些人当中,只有极少一部分显露出读书的天赋,以后可以科举进学,成为官身。那么其他的人怎么办?没有当官的机会,甚至连教书先生都不够资格,如何学好种地对他们来说更有用。仓廪足而知礼仪,只有天下百业兴旺,才能有越来越多的人走进学堂学习圣人之道、微言大义。若是天底下的读书人都成了一门心思钻研孔孟的书生,那才是帝国的悲哀!”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是好事,极大的提升了国民的识字率。
但是结果呢?
结果便是世人眼中只有孔孟之道、只有四书五经,根本不通俗物,百无一用!
按照魏徵的思维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出现“一本论语治天下”的荒谬景象。
孔圣是千古圣贤,这没人能够反驳,甚至不容反驳。
儒家学说之奥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