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黎天成见他这般表情,深感不安:“世伯莫要去怪清莞妹子,一切都是小侄逼她说出的。”
钟世哲忽地抬起老眼盯了他一会儿,目光一定,沉沉然说道:“不过,天成啊,你今天来晚啦,辛辛苦苦存下的这些压仓底的精盐已经被别人预订,一会儿他们就来人拉去。”
“世伯,你可千万不能卖给别人—我替你付违约金都可以。我替你多付一倍的违约金。”黎天成紧张得一下站了起来。
钟世哲有些惊诧地看着他:“贤侄,你自己不是盐厂党分部的书记吗?你还用得着来私井里淘盐吗?”
“这……这怎么说呢?我在长沙那里有一个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他也在从事盐业生意—但他手里盐源紧缺,所以极想从我这里高价购买一批精盐过去。他当年帮过我大忙,我拒绝不了他。可我自己又因为是盐厂党分部的负责人,立足刚稳,怎敢自己带头倒卖官盐呢?所以,我希望在绝对保密的前提下,到你的私井里来淘盐。”
钟世哲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硬着心肠拒绝他道:“天成,现在你已经是涂井盐厂的实际掌管者了!自己动用权力解决一部分官盐,谁敢把你怎样?牟宝权、冉庆标都被你们斗垮了嘛。”
“不行啊世伯,我真有我的难处:共产党的齐代表、国民政府的马处长都在那里像门神一样蹲着呢,我怎么敢铤而走险?”黎天成把头连连摇晃,一脸的恳求。
钟世哲微微垂低了头,幽幽叹道:“天成,不是世伯我不帮你—那几百袋精盐我是留着有大用的!它是可以换人命的呀!这一次过后,我一定帮你!”
黎天成岂会轻易罢休?他双眸一转,道:“那,世伯,你今天不给我这盐,我就去府门外候着清莞下班回来!我想,她也一定会全力支持我从你这里淘走这些盐的。”
“这……”钟世哲连连顿足,又在堂屋里来来回回踱了好一阵子,才招手让黎天成近身前来,“天成,看来清莞在你心目中确实不比外人,那我也就向你直说了。”
“世伯,你今天神态举止一直有些反常—我也很为你担心哪!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小侄是绝不会有二心的。”黎天成也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有哪个来头硬的人想强买这些库存精盐?你不好得罪他?”
钟世哲紧闭着眼,满脸尽是挣扎犹豫之色。过了半晌,他猛一咬牙,道:“这个东西,你看一看吧!”递过一个信封来。
黎天成打开一看,又惊又羞又怒,原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