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清楚自己也是因“利用”南潇雪而始之后,她对南潇雪没那么多愤怒了。
以至于两人能在午后一阵黏腻潮湿的细雨里,平静的坐在同一屋檐下。
南潇雪坐在卧榻上,安常把工作椅转了一圈,对着南潇雪。
“以前你这里有焚香。”
“喔。”安常问:“你想闻?”
南潇雪点点头。
安常起身,从立柜里取出香料,来到卧榻上的小茶桌边,揭开铜炉镂出朵盛开莲花的精巧小盖。
南潇雪白玉般的手搁在小茶桌边,纤纤指尖点着桌面,安常一动作,两人的手就挨得无限近似的。
明明昨夜还是隔着薄薄一张扑克牌“接吻”的人。
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藏在靠垫里牵手的人。
却在安常一番“莽撞之言”下,变成了现在这般莫名的氛围。
南潇雪垂眸瞥着,点香这套流程是安常格外熟的,做起来自有股行云流水的娴静之美,就如这时光静默流淌的水乡。
安常坐回自己的工作椅。
香一燃,又似她与南潇雪初识的场景了。
南潇雪开口道:“我先是去了你家,文奶奶说你去染坊了,我找过去,苏家阿婆说你请假了,我想了想,你应该在这。”
安常点点头。
她不意外,从第一次见面,南潇雪就看她看得很准。
“我有话跟你说。”
安常不看南潇雪,盯着铜炉边缭绕升腾的烟:“嗯,你说。”
“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安常惊得一瞬抬眸。
对南潇雪这样的人,不理会一个人容易,利用一个人也容易。
难的是,南潇雪会真正开始考虑一个人的感受。
就像安常自己所说的那样,把安常当作一个有血肉、有感受的人来考虑。
认识南潇雪这么久,她要么清傲高贵如神女,要么暗撩勾人似妖精。
这是她最接近于“人”的一个瞬间。
而“人”,意味着拥有最平凡正常的感情。
安常没想到南潇雪会特意找来,郑重其事对她许下这句承诺。
伴着那支烧尽的烟而熄灭的某种氛围,此时随着缭绕的焚香烟雾再次弥散。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安常想要的不是“不打扰”,而是其他更多的东西。
但南潇雪的下一句话是:“我特意来跟你说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