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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德尔郡警察局局长乔治·赖德斯代尔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中等身材,浓眉下长着一双精明犀利的眼睛。他惯于倾听而非倾诉,紧接着,便会用毫无情感的声调下达一个简洁的命令——而这命令总是会被属下遵从执行。
此刻他正在听警督德尔蒙·科拉多克作汇报。科拉多克已正式负责小围场的案子,他本来被派往利物浦对另一桩案子做些调查,赖德斯代尔昨夜把他召了回来。赖德斯代尔对科拉多克评价颇高,认为此人善用头脑、富于想象。而更令赖德斯代尔欣赏的,是他严于律己,办事稳健,每一个事实都要反复核查,在案子接近尾声之前,总是保持着开放的思维。
“莱格警长接的电话,局长,”科拉多克说,“他似乎处理得很得体,既果断又明智。当时的情景一定很难应对,十几个人都争着同时说话,其中还包括一个来自中欧的人。她认定了自己会被关起来,都快用尖叫把那地方给震塌了。”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
“是的,局长。鲁迪·谢尔兹,瑞士国籍。在梅登厄姆的皇家温泉水疗饭店做接待员。如果您同意的话,局长,我先去皇家温泉水疗饭店,然后再去奇平克莱格霍恩。弗莱彻警长现在已经到场了,他会先见见公共汽车上的人,然后再去那座宅邸。”
赖德斯代尔赞同地点着头。
门开了,局长抬起头来。
“进来,亨利,”他说,“我们这儿遇到了一点儿异乎寻常的事。”
亨利·克莱瑟林爵士——也是苏格兰场前警察厅长——微微皱着眉头迈进屋来。他身量高挑,是个仪表堂堂的老人。
“这可能会使你那腻了的口味感兴趣。”赖德斯代尔接着说道。
“我可从来没觉得腻过。”亨利爵士愤愤道。
“最新的招数,”赖德斯代尔说,“是在杀掉某人前先公告四方。给亨利爵士看看那则启事,科拉多克。”
“《贝纳姆新闻及奇平克莱格霍恩消息报》,”亨利爵士说,“妙极啦。”他看了科拉多克指出的那半英寸见方的印刷段落。
“嗯哼,没错,是有点异乎寻常。”
“谁登的这则启事,有没有线索?”赖德斯代尔问。
“根据描述,局长,是鲁迪·谢尔兹本人送去的——在星期三。”
“就没人提出疑问?接受的人不觉得奇怪吗?”
“接受启事的金发女郎有腺体肥大症,我得说,局长,她没什么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