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棠走过机场的客运长廊。
夏季的京城,蔚蓝高远,西棠记得以前电影学院,抬头望过去无垠蓝空,鸽子的悠长哨声划过,鼓楼外是大片的绿地,而如今从机场的巨大的玻璃窗外,只看得到一片灰蒙蒙的天。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来过北京。
曾经她多么的热爱北京,大而空旷的北方城市,她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定居,跟一个深爱的男人,生活一辈子。
后来她离开时,是躺在救护车上,意识不清,生死当头,再没有什么值得挂念。
这五年来,西棠只来过一次北京,哪里都没有去,火车到了北京西站,她下火车直接去了九公山墓园看钟巧。
她知道自己此生已经不再适合北京。
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在旅客出口接到了她,他特地确认问了一句:“黄西棠小姐?”
西棠点点头。
他脸色那一刻甚至有一丝微微的惊诧,但很快调整了过来,他客客气气地道:“您好,我姓龚,是赵先生的助理。”
西棠杀青了上一部戏,她脑袋上的头发开始冒出来,毛茸茸的两三寸,公司造型师给她修了一下。
有点像个清秀可人的小男生。
她神色有点呆呆的:“他怎么了?”
龚祺说:“车子好,没大事,沈先生走不开,特地吩咐我来。”
医院里,赵平津午睡醒来,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缩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抱着枕头打瞌睡。
赵平津叫了一声她名字,有气无力的:“喂,你怎么来了?”
西棠也没睡着,闻言站起来:“你醒了?要喝水吗?”
赵平津点点头,西棠将水杯端过去给他,赵平津伸手去接,右手动了动,却忍不住直皱眉,他胸口撞断了两根肋骨,造成气胸和积血,所幸内脏没大事,胸口绑着绷带,他受不了疼,天天要打止疼药。
西棠看见他脸都白了:“要叫护士吗?”
赵平津没好气地答:“你就不会自己拿着给我喝?”
晚饭时候西棠给他喂饭,赵平津这几天干躺着什么也不能做的烦躁心情从见到她忽然就消散了,他看着眼前的人,低眉顺眼的给他挑鱼汤里的刺,乌溜溜的头发新长出来,看得到额头一层软软绒绒的细毛,忍不住的嘴角微翘:“哎,这么温良恭俭,下部戏演古装了吧?”
西棠一把将勺子塞进他的嘴巴:“吃你的饭。”
夜里交班医生过来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