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找到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雅库布对奥尔佳的行为态度。她是他一个朋友的女儿,还在她只有七岁时,这位好友就被判处死刑。雅库布当机立断,由他来监护这个可怜的小孤儿。他自己没有孩子,这种没有约束的父爱很让他着迷。像玩游戏似的,他把奥尔佳叫作他的养女。
他们现在到了奥尔佳的房间。她打开一个电炉,把一个盛了水的小锅搁在炉子上,雅库布明白,他无法做出决定,告诉她他来访的目的。他不敢向她宣布,他是前来跟她告别的,他担心这消息会产生一种过于悲怆的能量,在他们之间制造出一种他认为不太适宜的情感气氛。好久以来,他怀疑她已经偷偷地爱上了他。
奥尔佳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杯子,倒进已经磨好的咖啡,然后,冲上开水。雅库布在杯子里放一块糖,拿匙子搅着,然后,他听到奥尔佳对他说:“请你说一说,雅库布,我的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问这个?”
“他确实没有什么可指责自己的吗?”
“你都在想一些什么啊!”雅库布很是惊讶。不久前,奥尔佳的父亲已经得到正式平反,这个被判处死刑并执行的政治家的清白已经得到公开的承认。没有任何人再有什么怀疑了。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奥尔佳说,“我想说的恰好相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雅库布说。
“我在问我自己,他是不是正好也做过别人对他所做的事。在他和那些把他送上绞刑架的人之间,没有丝毫的区别。他们有着相同的信仰,他们都是同样的狂热者。他们都坚信,哪怕是最小的分歧,也会让革命遭受一种致命的危险,他们都疑虑重重。他们以神圣事业的名义打发他去死,而他自己也相信这个神圣事业。那么,为什么他就不会以别人对待他的同样方式去对待别人呢?”
“时间过得实在快,过去变得越来越无法理解,”雅库布迟疑了一会儿后说,“除了人们好心地还给你的那几封信,他的那几页日记,还有他朋友们的那几则回忆,你对你父亲还知道些什么呢?”
但是奥尔佳同执地坚持:“你为什么避而不答?我向你提的问题再清楚也不过了。我的父亲是不是跟那些送他去死的人一样?”
“也许是吧。”雅库布说着,耸了耸肩膀。
“那么,他为什么就不会也犯同样残酷的错误呢?”
“从理论上说,”雅库布极其缓慢地回答说,“从理论上说,他可能会对其他人做出他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