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一样,我也很忧愁。”
“我知道。”他说着,摸了摸她的手。
“我很早就相信,我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而你始终杳无音信。但是,我会留下这孩子的,就算你不来看我,就算你永远也不想再见我的面。我心里想好了,就算我以后会孤独一人,我至少还有你的这个孩子。我永远也不接受去做什么人工流产。不,我永远也不接受……”
克利玛不知道怎样开口说话了;一阵无言的恐怖牢牢地攫住了他的心。
很幸运的是,无精打采地伺候着顾客的侍者正好从他们的桌子前走过,问他们需要些什么。
“一杯白兰地,”小号手说,接着,他立即改口道,“两杯白兰地。”
又是一阵子沉默,接着,露辛娜低声重复道:“不,我永远也不要去做什么人工流产。”
“别说这样的话,”克利玛反驳道,他又回过神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一个孩子,那可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情。那是一对男女的事情。必须让两个人都同意,要不然,结果肯定会很糟糕。”
说完这话,他才明白,他刚才已经间接地承认了他是孩子的父亲。从此,他每次跟露辛娜谈论时,都将在这一供认的基础上进行。尽管他知道,他是在按照一个计划行事,他知道,这一让步是事先设定的,但这归于无用,他被他自己说出口的话给吓住了。
但是,侍者已经给他们端来两杯白兰地:
“请问,您就是克利玛先生,那位小号手吗?”
“是的。”克利玛说。
“厨房的姑娘们认出您了。那海报上的像就是您吗?”
“是的。”克利玛说。
“看来,您可是从十二岁到七十岁的所有女人的偶像啊!”侍者说。他又对露辛娜说:“所有的女人对您都羡慕得不得了,恨不得把您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呢!”在他远去的时候,他还好几次回头,跟个熟人似的放肆地朝他们送来微笑。
“不,我永远也不同意去把他打掉,”露辛娜重复道,“你也一样,有一天,你将很幸福地得到他。因为,你明白,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的要求。我希望,你不要想象我会向你索要什么东西。你可以完全放心。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假如你愿意的话,你什么都别去管好了。”
对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这样一番安慰人的话更让他揪心的了。克利玛突然感觉到,他一下子没有了力气,什么都挽救不了,他觉得最好还是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