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里的孤儿,被相中不过因为一双眼睛利害,往后生死且不知,哪里还谈什么成家立业。
第二回见她,她在跑马,梳了高髻,通身锦绣,马背上骄傲明媚,让他隔得这远也能从人群里认出她来,可她是装的,看着再真,也是假的,她是逃命的狐狸,恨不得断尾求生。
第二面,他再想忘,就忘不掉了,这时候依旧没有资格,她谋嫁的是那个戴着玉冠的世子爷,娇笑浅嗔全是给了他的。
到第三回,他是锦衣卫,而她是郑夫人,鼎鼎有名的文定侯郑家,连外面这团锦都要烂光了,她却偏偏嫁了进去。
再接着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他既不想作高官,也不要锦衣玉食,成王仿佛看穿他的心意,只要是事关于郑家的,就没有派过第二个人来。
“你冷了,是不是?”他本来只想说第一句的,加上后面一句,不过想跟她多说几个字,她看着一动不动,却在发抖,人已经僵了,吴盟动一动嘴唇,还想再说什么,却只一箭步上去,把她从罗汉床上拎起来,一把搂住了,扣着她的脖子,迫她抬头。
卷了她的舌头用力的吸吮,分明是苦的,是药是姜,又冲又涩,等她出声,他就又温柔起来,捧了她的脸,揉着耳垂,揉着她后脑勺上凸出来的骨头,指节摩挲着,恨不得把她整个揉进怀里。
美梦不过顷刻,接着被她狠狠咬了一口,最软的舌头,咬出血水,明潼闷哼一声,还想用力,嘴里发苦的不知是姜汤还是旁的。
明潼急急退开一步,身上冒汗,嘴里喘息,手上牢牢握着的剪子到了他的手里,他伸出舌头来舔一舔伤口,眼睛还盯着她,忽的笑起来:“你哪儿好,我也不知。”
说完退到窗边,翻身上了房顶,猫儿似的不见了踪影,明潼软坐在床上,身上又发热又发冷,裹了袄子还不够,把被子也翻了出来,紧紧裹成一个茧,却又觉得喘不过气来。
第二日起来,身上烫得的似火烧,面颊嘴唇全都烧火了,尤其一双唇,分不清是留在上面的血
渍,还是烧起来的火星。
慧哥儿隔了帘儿来看她,明潼叮嘱他好好习字,慧哥儿点头应下了,又道:“娘乖乖吃药,吃了药就有糖块吃。”
明潼喝尽了药,却不必含糖块,慧哥儿轻轻呀了一声,跟着告诉明潼,吴先生磕了嘴角,破了一块皮,今儿连他奉的茶也不吃了。
明潼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慧哥儿还想进来端汤,叫丫头给劝了下去,她掌心发烫身子沉重,松墨扶起来饮下一杯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