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沅自家碳分用不完,她晓得安姨娘那里是要饶出去换钱的,她这里便一块都不动,让小丫头屋子里也能烧起碳来,让采茵记数,均够一冬天用的,有多的再存起来。
湖心院离绿云舫近的多,早上好多睡一刻,这回轮到明沅等明湘了,两个约在绿云舫前那条廊道里等,牵了手一处去上学,下了学再一处去给纪氏请安,吃了茶点心,便再回去上课。
三日有一日读半天书,明沅就请教起明湘学画来,光是运墨五色就够她学的,明湘对着窗画雪景,她也跟着册子描线,天一笔地一笔的画出柳枝竹子玩。
冬至腊八转眼过去,明沅在小院里头闲适渡日,过年守岁,初一拜年,还往纪家又去一回,这回却没见着纪舜英,说是病了,连年都没过成。
纪氏这回回去不可同日而语,灏哥儿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张白胖脸蛋儿,抱在纪家老太太手里,哼哼一声尿了老太太一身,一屋子人笑的东倒西歪,老太太还高兴,给包了个大大的红封。
明沅挨在明潼身后跟澄哥儿两个团手说吉祥话,收了满满一荷包袋的压岁钱,金银锞子都有百来个。
澄哥儿跟纪舜华两个在厅堂花织毯子上拍牌子,纪老太太笑眉笑眼儿的拉了纪氏的手,亲亲热热搂了她的肩抚着她的背,一只手还扯住明潼:“如今我可算放下心事了。”拿眼儿往澄哥儿身上一溜,捏捏纪氏的肩:“那一个,你预备怎么办?”
明潼一怔,听见纪氏笑道:“原来怎么着,如今还怎么着。”说了这一句,指了丫头:“把英哥儿那一份给他送了去,可别落下了。”
老太□□然点头:“这才好,你能这么着,我就是立时闭了眼,也没什么好挂记的了。”纪氏立时啐一口:“祖母再不能说这话,过路菩萨听见了,只当是我不孝,折我的寿数呢。”
明潼立起来就呸一声:“母亲往常教我规矩,怎的自个儿倒不守,节里说起这些个来了。”虎了一张脸把老太太逗笑了:“看看,你丫头心疼你呢。”
明沅正看着,纪舜华上来就掐了她的脸,掐得她皱眉头往后缩,这才松开来,明沅捂了脸颊,澄哥儿生气了:“你做甚欺负六妹妹!”抱了手不肯再跟他玩。
纪舜华是淘气惯了,听见澄哥儿不理他,也昂了头不理人,澄哥儿拉了明沅往桌前去,拿了块栗子松仁卷儿给明沅,看她白嫩嫩的脸上红了一大块,给她吹吹气。
纪家的老太太见着重孙淘气,阖了眼儿长叹出一口气来,等不听见明沅的哭声,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