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去,她要干点什么俱都依了她,哪知道她玩归玩,心里还惦记着那本游记。
梅季明是越写越少了,市面上也有许多印成册的,却往往只是按篇收录,里头还挟带私货,明芃一看就知道哪一篇不是他写的。
明陶眼见她走火入魔了,这才把诗集拿出来给她看,谁知道她才看得第一眼,便咯咯一声笑出来,手指头点得两句词:“文贼,倒把这个写上去了。”面上不但不见一丝愠色,反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明陶一呆,明芃便红了脸儿:“这是梅表哥作耍呢,你怎么竟跟外人似的,不知道他的脾气了?”这两句不是旁人写的,而是明芃作的。
她还记着是那一天雨点儿铺天盖地,说好了爬山的,梅季明还给她削了一根新竹杖,上不得山便派不了用场了,她噘了嘴儿守在窗前看雨帘儿,梅季明过来哄她,跟她两个赌诗。
让丫头小厮把书都翻出来,两个扔色子,第几本的第几句,把这一句摘出来,以此作首句,往下继写,明芃抽到的竟是一本书肆里头淘换来的花间集,说是花间集也还抬举了,她看得一眼就捂了脸。
梅季明也不知道这本是怎么混进去的,怕她告诉母亲,便激她可是认输,明芃跟他是争惯了的,哪里能肯,真个依韵合得一首,写完了往梅季明眼前一晃,叫他知道自个儿作得了,再揉作一团,往窗子外头扔去。
那张撒金的海棠纸也是明芃做的,把海棠花儿捣出汁来浸在纸中,这样晒出来的纸笺,天然带着淡红色,上头再撒上金粉,收来一箩儿海棠也只做得半刀来。
此时叫雨一打全失了墨色,糊成一团再瞧不清原来写的什么,明芃也只当他不记得了,哪知道他印诗集竟还把这个当作头一篇。
“怪道他说往后没饭吃就去卖酸诗了。”明芃喜滋滋的把这本集子收拾起来,月明灯昏拿出来看一回,那上头的朱批且不是朱砂,是她拿画眉用的刷子,用新淘的胭脂膏子调了水,沾着一笔笔写上去的。
明陶吃了姐姐的教训,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等听见明芃告诉他这不过是写着玩闹的,看着他的一双眼睛满是光华:“我还怕他在外头缺吃少穿,原是拿这东西结交,打发些俗人倒也尽够了。”
这里头一番事,明洛自然不知,这会儿告诉了明湘明沅,明沅还呆怔着,明湘已经捂了胸口,半晌狠狠啐得一口。
明洛还自来不曾见过明湘这个模样儿,明沅扯扯她的袖子:“那后头呢?”知道是梅季明写这些东西,竟还能一片痴心改,倒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