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四十分。
谢嘉然放下手机开始收拾东西。
一晚上都费在线稿思路上,颜料没用过,省了每天最麻烦的洗颜料盘的步骤。
收好画笔画稿,抱起下午上课难得用到的艺术鉴赏教科书,脑袋里还想着最后一张线稿的灵感思路。
一回头,就看见不知何时到来,此刻正悠哉靠在教室门口等他的梁夙年。
思绪卡壳,他表情显得有些楞:“你怎么来了?”
梁夙年说:“晚饭吃太饱出来散步,不知不觉散到艺术楼下,就顺便上来接你了。”
谢嘉然加快步伐走过去:“等很久了吗?怎么不叫我?”
“打扰艺术家思考创作是个大罪过。”梁夙年一本正经道:“我是个三好青年,不能犯罪。”
谢嘉然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夙年被他这副“对你无语了”的表情逗乐:“跟你开玩笑呢,我也刚来没一会儿,没等。”
说完,收起手机站直:“走吧,回去了。”
谢嘉然乖乖点头说好,把书腾到另一只手准备关灯,没走几步的梁夙年忽又想起什么,转身,目光在他脸上溜溜达达绕了好几圈。
谢嘉然被看得莫名:“怎么了?”他用指背蹭了蹭:“是不是沾到颜料了?”
梁夙年顺势指着他鼻梁干干净净一处地方:“嗯,这里沾了一点。”
谢嘉然盲目擦了两下,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梁夙年,后者遗憾摇头:“没擦到,算了你别动,我来帮你。”
梁夙年忍着笑,曲起右手食指有模有样地在他鼻梁上刮蹭了几下。
老实小朋友谢嘉然对他深信不疑,任他动作,就是没被人碰过鼻子,他一靠近他就忍不住眯眼睛。
太像了。
梁夙年压下眼帘弯了弯眼角。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他在谢嘉然睁眼之前调整好表情,把手摊在他面前,“好心”而认真地询问:“回去要牵着吗?”
有些时候有些动作真的是不受大脑控制。
就像现在,谢嘉然明明没有觉得不舒服,但是看到梁夙年摊开的手掌心,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下意识搭了上去。
手掌心被轻轻捏了几下,他茫然抬头,看见梁夙年眼底的笑意满到几乎溢出,直至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
手被放开了,熟悉的温度转而落在发顶,他又被梁夙年擅自摸了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