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工厂就在三重,我们可以住台北。问题是,我总觉得,既然决心嫁给他了,就该以他一个人为重心,在家里做个好太太就行了。我对自己的工作,并没有野心……换言之,当我决心结婚的时候,我就把这个婚姻——这个男人,当我的事业,我不想因为我的工作问题,造成两人间的不愉快。总之,这是个男性社会,对不对?”
李慕唐惊奇地看着朱珠,这是个“现代女性”吗?曾几何时,现代女性的观念又改了?从“走出厨房”又变回到“走入厨房”了?但,不管怎样,娶到朱珠的男人是有福了。他正想再说几句什么,有病人登门了,朱珠忙着要去挂号处,她转身匆匆走开,走了两步,又回头嫣然一笑,指着那喜饼说:
“我多拿了两盒来,请你的冰儿小姐吃!还有阿紫!”她深深看他,又加了一句,“李医生,希望我辞职以前,能够先吃到你的喜饼!嘻嘻!”
她笑嘻嘻地跑进挂号处去了。
李慕唐坐着,心底的抽痛又来了。这次发作得又凶又猛,从胸口一直痛到他四肢骨骸里去。
深夜,收工了。慕唐回到了他的单身宿舍。开亮了一盏落地灯,他在灯下坐着。脑子里模糊地想着朱珠,朱珠和她的鱼池,朱珠和她的未婚夫,朱珠和她的事业……他模糊地想着,深沉地把自己埋在安乐椅中。想朱珠,最大的优点,是可以不要想冰儿。
冰儿,怎么这个名字又出现了呢?怎么那股痛楚会越来越加重呢?他用双手紧抱住头,企图扼制那份思想。但是,那思想像脱缰的野马,在他脑海里奔驰;冰儿!冰儿!冰儿!马蹄剧烈地在脑中踹着,哦!冰儿!他的头疯狂地疼痛起来。
门铃骤然响了起来。
冰儿!他惊跳,由于起身太猛,落地灯打翻了。他扶起了灯,直奔向门口,一下子打开了大门。
门外不是冰儿,而是阿紫。
“阿紫!”他低呼着,有些失望,也有些安慰。阿紫,一个和冰儿十分亲近的人物,她最起码可以赶走室内那份紧迫的孤独。
阿紫走了进来,关上房门。她的脸色凝重而温柔。
“慕唐,听说你和冰儿闹翻了?”她开门见山地问。
“唔。”他轻哼着。“你喝茶,还是咖啡?”
“你少来!”她夺下他手中的杯子,把他推进沙发里去。“请你坐好,我自己会来泡茶。”她熟悉地泡了两杯茶,看到桌上的喜饼了。“谁订婚了?”
“朱珠。”
“阿朱啊!”阿紫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