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留在船上当船员,如果愿意,当天即可签订劳动合同,享受与其他船员同等待遇;二人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得到这份工作,就好比是喜从天降、磕睡遇到了枕头一般,当即答应留在船上做一名船员。从此,这两个亡命天涯的人,在这艘西班牙的货船上又开始了新生活。
第二年春天,这艘货船再次来到中国拉货,仍然在上海港停靠时,由于停留时间较长,竟然有一个月的时间,二人就向船长请假,言称去年由于出走时过于急切,未能带上一家老小,此时回国,想乘机回家看看妻儿;船长非常人性化地批准了他们的假期,并强调一定要在货船启航前归队,否则将失去船员的工作;二人再三保证一定会在货船启航前归队。
他们二人在回宁都前,先是进行了一番乔装改扮,又把一年来积攒的钱款带在身上,准备见到妻儿后干脆带她们一起逃到国外去过日子;哪料想事与愿违,当他们小心翼翼地潜入宁都后,经过百般打听得知,当时他们二人逃走后,红卫兵实施了全城大搜捕,结果一无所获,就迁怒于他们的妻子,二人的妻子难以承受红卫兵非人的折磨,三天后双双咬舌自尽,而他们的孩子也不知所踪。二人费尽周折,找到埋葬妻子的坟地,烧了些纸钱,又对着坟头各自磕了三个响头,怀着悲愤而伤感的心情,含泪告别了令他们伤心欲绝的地方,提前回到了货船上继续他们的船员生活。
钟刚对他和鲁晓珏父亲的悲惨境遇,尤其是几个细节,讲得是栩栩如生、如临其境,我听得也是津津有味、悲叹不已;不知不觉中,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我无意中向门口扫了一眼,发现鲁晓珏早已侧立在门口,正聚精会神地听着钟刚低沉而愤懑的叙说。
钟刚正要讲述下去,发现我的视线盯着门口方向,他扭头看到了鲁晓珏已悄然到位,当即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一讲父辈们的悲惨往事,就有点收不住了!那你们聊吧!我就在门外守候!”
鲁晓珏对我点了点头,又对钟刚笑了一下,柔声说道:“刚子,我第一次听你讲咱们父辈的事情时,竟然讲得这么绘声绘色,我都听得入迷了!今天就算了,以后有时间一定请你给我好好讲一讲!”
钟刚笑了笑,没有说话,就很有礼貌地推门出去了。
我站起来向鲁晓珏伸出手,她礼节性地与我的手握了握就松开了,然后顺势坐到了钟刚原来所坐的位置上,端起她的咖啡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向我问道:“不知王先生深夜约我来,可有要事?”
我没想到她的这个开场白竟然如此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