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体统。本来我也想问完全不同的事,首先问我们的达尼埃尔院长怎样了。可是,我能想象出来,他是死了,所以你才成了他的继承人。一上来净谈死,我原本是想避免的。我眼下不高兴谈论死,为了昨天这一夜,也因为那场我见得太多的鼠疫。既然现在已经提起来了,也就只好如此谈下去。告诉我,达尼埃尔院长是什么时候和怎样去世的,我很尊敬他,并且说一说,安塞尔姆神父和马丁神父是否还活着。我作了最坏的预料。但至少你并未染上鼠疫,这使我很满意,尽管我从未想到你也会死,一直坚信我们能够再见。不过信念也可能骗人,可惜我已经有了经验。我的师傅尼克劳斯,一位雕刻家,我也不能想象他会死去,我一心一意指望再见到他,重新到他工场里去干活儿。谁知当我来找他时,他竟死了。”
“简单讲吧,”纳尔齐斯说,“达尼埃尔院长八年前就过世了,无疾而终,毫不痛苦。我并非他的继承人,我当上院长才一年。他的继承人是马丁神父,我们从前的校监,他去年也去世了,还不满七十岁。还有安塞尔姆神父也不在了,他很喜欢你的,后来还常常谈起你。他临了完全不能行走,躺着也活受罪,死于水肿病。是的,我们那儿也闹过瘟疫,死的人很不少。咱们别谈它了吧!你还有其他要问么?”
“当然有,很多很多。首先,你怎么会来这座主教城见总督的?”
“说来话长,你可能觉得枯燥,与政治有关。伯爵是皇上的宠信,在好些事情上简直成了他的全权代表;而眼下在皇上和咱们教会之间,又有些事情要交涉。教团便指派我参加使节团,与伯爵谈判。成果微乎其微。”
他不做声了,歌尔德蒙也不再往下问。昨天晚上,纳尔齐斯去求伯爵赦免歌尔德蒙,是不得不以对这位死硬的伯爵作某些让步为代价,才换取到他的生命的;这点歌尔德蒙也无须知道。
他们并马行进;歌尔德蒙不久就感到疲劳,只是努力忍住自己坐在鞍子上。
过了半晌,纳尔齐斯又问:“说你是因偷窃给逮住的,果真如此吗?伯爵坚持讲,你溜进宫堡,潜入内室,在那儿行窃。”
歌尔德蒙笑了。“嗯,看样子我真也像个贼呢。实际上我却是与伯爵的情妇幽会;而他本人毫无疑问也是清楚的。我很奇怪,他竟然放我跑掉。”
“喏,他还识时务。”
他们未能赶完当天预定的路程,歌尔德蒙已经疲惫不堪,一双手连缰绳也握不住了。他们在一个村子里歇下来,他被抬到床上,有些发烧,第二天也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