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坐下,指关节轻扣了下桌面,虞秋忙把茶盏放至他手边。
云珩瞥她一眼,端起了茶盏。蒸腾热气徐徐而上,在他英挺的五官前隔了一层薄雾,看着更显温和。
瓷白边缘
贴近了唇边,虞秋眼睁睁看着,大气不敢出。
淡绯的唇微启,将要触及茶水时忽地止住,云珩挑眉,“看着孤做什么?”
虞秋倏地垂下头,再也不敢乱看。
片刻后茶盏放下,原本七分满的茶水少了小半。
“好好教它说话,空暇时候就想想你爹的事情,再怎么说也是侍郎家的千金,脑袋空空,未免太给你爹丢人。”
虞秋扯着嘴角点头,目送那玄金色的衣角摆动着,不疾不徐地出了小厅。
门窗大开,寒风卷入,很快将屋中残留的馨香吹散。
虞秋抬目望去,见窗外夕阳早已落尽,四下昏暗,远处侍从正攀梯挂灯笼,近处枯枝上最后一片残叶摇摇欲坠。
她长叹一口气,端起那盏未被动过的茶水,看着水面映着的自己残破的面容,深吸气,将茶盏送到了嘴边。
她鼓足勇气下了毒,却没能忍心将有毒的那杯茶水递给云珩。
“反正都要死,还是现在就解脱了吧,省得受折磨……”她喃喃低语着。
她对云珩说谎了,想找浮影不仅是为道谢,还因为她心中有愧。
谢他救了自己,愧自己被人利用。
三日前,有一只信鸽带着密信找上了虞秋,她认得那信鸽,是余延宗的。
余、虞两家父亲是昔日同窗,有着三十余年的交情,亲如一家。虞秋与余延宗、余蔓秀兄妹是一起长大的,更是在虞夫人过世后,喊余夫人一声干娘的。
当初虞行束锒铛入狱,虞秋走投无路,趁着夜色去余府求助,余家大门紧闭,留给虞秋的只有隔着厚重朱门的一句话:“姑娘请回吧。”
无论虞秋如何恳请,得到的都只有这一句。
虞秋只得到过余延宗的一次帮助,是她被街头浑人围困,余延宗将人驱走,深深看她一眼,便也离开了。
余延宗这次找她,说知晓是谁陷害虞行束,将虞秋约了出去。
可他并未告知虞秋幕后凶手,只说因为他那次出手相助,害余家被连累,他已寻到靠山,只要虞秋将那包药粉给太子服下,便可解救余家,并承诺可以为虞行束报仇雪恨。
“我不想害人,也不想恩将仇报……”虞秋小声说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