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两天,我忽然被召回阿根廷。所以我没有再见到过简·威尔金森,只是在报纸上读到她的庭审和宣判。很意外的是——至少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她在指控面前完全崩溃了。在她还能为自己的聪明自豪,扮演好自己那个角色时,她没有犯一点错误。但只要她的自信背叛了她,被人发现了她的诡计,她继续撒谎的能力和一个孩子没有两样。在庭上交叉质询的时候,她完全崩溃了。
所以,正如我之前说过的,那次午餐会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简·威尔金森。但是每当再想起她,我总是能看到她那副老样子——站在萨伏依饭店自己的房间当中,试穿昂贵的黑色衣服,脸上露出严肃而专注的神情。我相信那不是伪装。她在那时是完全自然的。她的计划成功了,她再也没有什么不安和疑虑。我也相信,她对自己犯下的三起命案没有过哪怕一点点悔恨。
我在此附上一封她要求在死后才送交波洛的信。我相信,这封信足以代表那个惹人喜爱但是完全没有良知的女人。
亲爱的波洛先生,
我仔细想过整件事情,觉得还是应该写信给你。我知道你有时会发表一些案子的调查报告,但是我想你还没有发表过由当事人自己写的记录。同时我也觉得,我希望每个人都知道我到底是如何做到了这些。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的计划是非常周详的,如果不是你,一切都会很顺利。我对这点是有些怨恨的,但是我想你也不得不那样做。我相信,如果我把这个发给你,你会把它发表的。你会的,对吧?我想被记住,我确实认为我是个很独特的人。这里的每个人都这么觉得。
事情是从美国,从我认识默顿公爵开始的。我马上就明白了,只要我成了寡妇,他就会娶我。这很不幸,他对离
婚有那种很奇怪的偏见。我曾想设法改变他,但是没有成功。我必须非常小心,因为他是个很怪异的人。
我很快意识到,我丈夫必须死掉,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能想象,这种事情在美国要好办得多。我想了又想
——但是想不出该怎么做到。这时,忽然之间,我看到了卡洛塔·亚当斯对我的模仿,我马上就有了一个想法。在她的帮助下,我可以有一个不在场证明。就在同一个晚上,我见到了你。我又忽然想到,请你去说服我丈夫同意离婚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与此同时,我逢人就说要杀了我的丈夫,因为我发现了,如果你用一种相当傻的方式说出真相,那么没人会相信你。我在谈合同的时候常常这样。而且,看上去比自己实际上更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