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狼藉,叫人不忍直视。
陆屿然望着这一幕,眉间气质越清,一言不发。
罗青山动作熟练地拿出药粉,因为伤口太多,他暂时没法逐一处理,只得先将药粉大面积撒下去。待血慢慢止住,他再用夹子夹着棉团,动作轻柔地将血和一些黏在上面的皮肉润湿,分开,逐一用灵液清洗。
温禾安不觉得这有什么,她在天都的压力不小,为了不辜负她外祖母的期望要
求,也为有实力保护自己,几乎是被逼着跟温流光不相上下的较劲,为此,她在修炼和战斗中吃过的苦不知几何。
陆屿然在她对面坐着,中间只隔着张方桌,他视线落在她的手掌上,皱着眉,看样子不像是已经休息过了,中途转醒的样子。她不由动动唇,轻声问:“你没睡吗?”
陆屿然大概不是很想说话,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又回到她的手指上,道:“眯了会。喝了茶,睡不着。”
又看了一会,他问罗青山:“什么情况。”
罗青山如实回:“公子,是对撞之下造成的外伤,一些细小的伤口没有大碍,只是这两处、”他指了指温禾安右手小指两块指节和左手虎口处的撕裂伤,任何隐瞒都不敢有:“流血过多,又没有及时上药,需要静养四五日,以二少主的修为情况来看,四五日就能好得完全了。”
陆屿然看向温禾安,他也不说话,眉尖凝霜,眼尾上挑,不满和愠色全部藏得又深又隐秘,偏要别人自行领悟。
温禾安与他对视。
忽而想起那两年里,她也受过几回伤。
第一次是在秘境中与石阵对峙破阵,伤在后颈,出秘境的那一瞬,四方镜不知闪了多少下,那段时间搁置的公务堆成了山,她只得赶忙料理,等连轴转停下来,已经是深夜了。
她在巫山所属的主城中有宅院,那天便没有回去。
她和陆屿然关系最差的时候,两人都是各自搬出来住自己的,连碰个面都针尖对麦芒多大不情愿一样,但那时候,得益于温禾安单方面的某些努力,她已经连着许多天都睡在巫山殿宇之中,陆屿然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在外仍是冰魂玉魄的谪仙模样,只是在私下里,变得有点,不动声色地管着她。
当然,这只限于让她回去睡觉与吃饭。
那夜星月全无,陆屿然联系她,只有一句话:【九谷秘境今天不是破了?】
意思就是。
秘境都破了,怎么他还见不到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