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嬷嬷见古树下空无一人,她后背发凉,往后踉跄跌坐在地。
方才那少年的半张脸,与宫中那位怪物般的皇子一模一样。
现在,那皇子是九五至尊,居高台,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处。
庄嬷嬷脊背发毛,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大慈大悲观音菩萨保佑老身只是听命行事,老身已经出宫,什么都不知道”
沈熙洛急忙回到自己的客房,重新拎起大红酸枝药箱,她随便从妆匣中抓了一个镯子,下了楼梯,裙裾微扬,正要迈出门扉,猛的踯躅。
雪风拂面,带来清凉意。
沈熙洛想起昨夜遇到的水贼厮杀。
她看那少年好看,所以想救。
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贼人。
沈熙洛微垂眼。
顷刻,沈熙洛的犹豫消散。
万一,这少年是受害者呢?
他看上去不像是穷凶恶煞的水贼。
他身上的血那么多,再次出现时,状态更糟糕了,奄奄一息的。
如果不救的话,他会死的。
何况,方才她看到他,他没有做什么,只是乖巧地对她眨了眨眼。
想到此处,沈熙洛匆忙前往驿站后院。
途中,她遇到靠在墙根吃酒的侍卫。
沈熙洛向侍卫借了把匕首。
“如果我在傍晚前没出现,那就找我。”沈熙洛对侍卫道。
吩咐完,沈熙洛放心地拎着药箱去救人。
可到了后院,沈熙洛茫然看着苍茫古树。
“怎么又走了。”少女蹙眉,叹息出声。
兰砚肩靠树木,气息微薄,依然冷静地梳理着朝中关系,他长腿微屈,指骨不紧不慢敲着古树枝节。
前任工部尚书史立诚是明和郡王党下羽翼,兰砚登基后,在权势角逐中将史立诚问斩,其家眷流放至岭南,按照律法,永生不得离开,前任工部尚书之子史思源断不会出现在长安附近,除非权贵之人相助。
敢于杀害兰砚的,是明和郡王。
明和郡王是兰砚一母同胞的兄弟,此时被幽禁于长安郡王府,失去所有军权,对于大位仍不死心。
兰砚在清流及老臣的唾骂中派了羽林军把守明和郡王府,里面飞不出一只苍蝇,即便明和郡王有心造反也无力。
但有兰砚生母金氏太后的帮助,就不同了。
兰砚登基时,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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