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以外,他对谁都不完全信任,而院长呢,又并非他的忏悔神父。因此,当最近纳尔齐斯瞅准一个有利的机会,向他的朋友提起他俩结交之初的情况,碰了碰那个秘密时,歌尔德蒙便坦率地说:“可惜你还没授神职,不能听告解;我倒是很想办个告解把这件事了结,为此受罚也乐意。不过我不能把它对我的忏悔神父讲。”
线索已经找到了,纳尔齐斯便小心翼翼地、狡猾地继续刨根问底。“你在回想你仿佛生病了的那个早上吧,”他试探着说,“你没有忘记它,因为我们那一天成了朋友。我也经常不由得想到那时的情形。这个你也许不曾注意到,我当时真是无法可想哩。”
“你无法可想?”他的朋友困惑得嚷起来,“无法可想的是我呀!我才真正无法可想,我呆呆地站着,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话,临了竟像个孩子似地哭起来了!嗨,到这会儿我还害臊;我曾以为,我永远也没脸见你。竟在你面前现出那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纳尔齐斯继续摸索前进。
“我明白,”他说,“这对你来说是不愉快的。像你这么个坚强勇敢的小伙子,竟在朋友面前哭哭啼啼,加上他还是位教员,这实在跟你不相称。嘿,我当时还真当你病了呐。只要真的是发高烧,就连亚里士多德也都难保行为不古怪。可你后来却表明压根儿没有病!压根儿不发什么烧!而这恐怕就是你害臊的原因吧。谁也不会为自己发高烧而害臊,是吗?你所以害臊,是因为你出了其他毛病,是因为它把你给制住了。难道出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么?”
歌尔德蒙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是的,是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就让我假设你是我的忏悔神父吧;这件事反正得讲出来才好。”
于是,他低下头,对他的朋友讲了那天晚上的前前后后。
纳尔齐斯听完以后笑吟吟地说:“不错,‘到村子里去’确实是犯禁的。可是有许多犯禁的事人们尽可以做,做过以后尽可以一笑置之,要不也可以忏悔忏悔,然后事情就了啦,同它再没有关系。为什么偏偏你就不允许像几乎所有的学生那样,也干一干这类小小的蠢事呢?问题难道有如此严重么?”
歌尔德蒙勃然大怒,高声嚷道:“瞧你讲起话来真像一位老师!你可清楚了解这是怎样一个问题!当然,偶尔违反一下院规,和同学在一块儿胡闹胡闹,我也并不认为是什么大罪孽,尽管这对正准备终身在修道院中生活的我来说,是很不相宜的。”
“等一等!”纳尔齐斯大声说,“你不知道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