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凌枝起先不以为意,见他平静地朝着那面水纹般的虚幻之境摁上修长食指,她这才意识到不对,脑海中突的警惕起来,正色道:“你干什么,你别和我说你要强行破幻境,不行,动静太大了——”
她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却见陆屿然朝她看过来。海水中,他平素纯正深邃的瞳仁此时偏向琥珀色,镌刻在骨血之中的理智克制只占据了表面浅浅一层,其下纹丝不动的雪山渐有崩塌之势,来势极汹。
凌枝曾经对着镜子仔细研究过自己的眼睛。
她感觉陆屿然终于被逼疯了。
她于是咽下了话语,暂时妥协,说:“出事了你负责,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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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虚虚维持了个表象,温禾安站在春色尽退,明暗不定的交界之地,视线被倏然出现的陆屿然吸引了视线,此时耳边还回荡着江召低低的,清润的余音,带着投降的哀求之意:≈hellip;≈hellip;带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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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颊才要触碰到她的指尖,却被一道雪色寒刃抵着喉骨生生掼碎,整个人像画卷般被撕裂,而哪怕在这时候,江召也不看别人,他细细地观察温禾安的神情。
见她惊讶,见她轻怔,见她眉尖温软之色回拢,见她镇定,又多少带点说不清道不明慌张意味地抽回手。
看。
江召心中最后一个念头是,她对别人,对自己,和对陆屿然,就是不同的。
幻象中,温禾安看着陆屿然一步一步走过来,他和平常不太一样,眉眼极静,流风回雪的气质也敛收得干净,有种寒刃光芒尽收后反而渗出本身攻伐性的锋锐之意。
待他站定,她动了动唇,朝外看了看,问:“你怎么……无归城出什么事了吗?”
陆屿然的视线落在温禾安脸上,她眼睛很漂亮,滢亮的润泽,含蕴着水色,对谁都这样,没有脾气,有点懒懒的,不懂拒绝。江召想碰她,想求和,她也无所谓,就站在原地,看他贴近,看他俯首称臣。
她才从自己这得到想要的,咬他的时候那样贴近,那样渴求,将他扰得一团糟,转眼,就忘了答应过自己什么。
就和三年前一样。
他说分开,她就静静点头,说好,说都可以,那样干脆,你从她这双眼睛里,找不到丁点挽留的意思。
转头,几个月不到的时间。
她就找了江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