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极苦。”玉阿娘说到此处,垂了泪,我忙相劝,她扭头,朝门外念了一句咒语,换了容颜同我道:“对了姑娘,你还没见过尸蚁吧,我喊它们来给你瞧瞧。它们十分可爱呢。”
“尸蚁是你们自个儿养的?”
“这一群为孽儿所养。”
我在桌下悄悄踢了踢乔孽,瞪他:“既然是你养的,为什么还要逃跑?”乔孽食指在唇上轻点,浅笑:“离开这么多年,一条狗也该忘主了吧。”
很快,屋外黑色的蛇一般的物体飞速地移动着,似乎想挤进屋内,又因没有主人的命令,而不敢造次。
尸蚁不停地动着,似摇着尾巴的狗,活泼又欢愉。
我冷冷哼了一声:“冥君大人,很明显,它们并没有忘记你这个狗主人!”乔孽挑眉轻笑,我瞬间明白过来,又被他耍了一次!
“阿娘,你养的尸蚁真是喜人,呵呵……”
违心地道着奉承的话,把时婉哄得笑逐颜开,乔孽执引魂笛,笑得明媚。
吃罢饭,时婉进灶间去洗刷碗筷,我跟进去要帮她的忙,她将我推了出来,说女人的手,千万不要沾了阳春水,不然没人疼爱,孤老一生。我欲要问她有何余愿未了,默了默,决定还是等明早天亮再相问。
出得门来,天上冰轮高悬,乔孽就月执笛,长音当空。我将发间女祭箜篌取下,泠泠挑弦,和了一曲。
清音传入墨玉天,丝丝扬扬,音域高低不定。
心绪不宁,怎样都弹不出好的曲子!
乐罢,乔孽将引魂笛点在我的心上:“姑娘,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会与你生死与共,明白么?”
我淡淡笑了:“没有人必须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能帮你的永远只有自己。独立、坚强、乐观、幸福才是你必须要学会的。——这些大道理,我早在许多年前就参透了——然而这又能怎样呢?我的心永远比我脑子转得要快。”
“总之,善待自己。”
“你也是。”
乔孽这一生我不尽观透,但从时婉的话语中,我便能看出,乔孽活得极是辛苦。除了在堂庭山的苦,还有他现在的所处之地——极阴极暗的鬼界。那里鬼魅横生,火焚血煞,岂是寻常人能承受得住的?
信手拨上箜篌丝弦,灵寂空净。
这样的曲调,还是与赋怀渊一起弹奏,才最为动听。
赋怀渊伤过我,护过我,感情便在这伤与护之间,升华成了浓烈的陈酒。
“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