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朝华,道:“女郎说你可以往凝水城走一走,那里兴许有你的机缘。”
朝华颔首。
见状,愁离不由得有些担忧地看向溯侑。往常,他是最受薛妤重视的一个,而如今,三人中,她和朝华都得到了薛妤的提点,唯独关于他,只字片语都没有。
像是被彻底遗忘。
这样的落差,很难不让人多想。
她心思细腻,一段时间共事下来,深知眼前之人总敛成一副光风霁月,温柔甜蜜的模样,可那也仅限在薛妤眼前。他真正的心思藏得深而严,绝非表面所见那样温顺可人。
该说的话说完,朝华和愁离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掠去,一个朝东,一个朝西,身影像颜色鲜艳的绸缎,被风吹着往前飘,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小而破的城门前,不远处是妖都设置的简单关卡,三两块沉而笨重的木栅栏七歪八倒地分布着,像是被一哄而散的人群重重冲开,不堪重负地维持着最后的形态。
溯侑站在原地,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深深浅浅地垂着,许久不曾有动作。
他想着愁离那两句隐晦而暗藏深意的两句话,几乎能完整地,毫无遗漏地猜出薛妤的意思。
——玉青丹已解,秘境中机缘在个人,他若真别有目的,此时远走,看在从前种种上,她既往不咎。
时间好似倒流,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百年前。彼时,他终于不对玄家抱有期望,自觉恩已报完,于是义无反顾迈开步子往繁华的大千世界里走,几经沉浮,终于有了足以立足的本事。
那时候,他想,从此天地之大,他在红尘中恣意来去。
而真到了临别的岔路口,他才如此直观而明晰地感受到,那些令人向往,蠢蠢欲动的自由,全是假象。
他被困在冰山焰火之中,画地为牢,根本无路可走。
溯侑缄默半晌,解下随身佩戴的灵符。他手指很凉,根根笔直修长,捏着灵符时,冒出一根根细小的经络,像叶片上纵横生动的纹理。
半晌,灵符闪烁起来,另一边,沈惊时有些惊讶的声音传来:“溯侑?”
溯侑低而轻地应:“是我。”
“还真是你。”沈惊时笑了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名。”
“怎么了?找我有事?”
“一件小事。”溯侑平视远方,朝阳终于破开云霞,晃晃荡荡洒满天际,像有一只手,豪爽地往人间撒了一把灿灿的金子,他在这样宁宓的景色中徐徐开口:“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