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区区三个字,落下的效果却宛若一声炸雷,变的不止有松珩的脸色,还有左右两侧或诧异,或好奇的注视。
这审判台说起来,不过是个不得不做个样子的幌子。因为被押上来的都是犯大死之罪的恶人,身为圣地传承者,他们自然不会对这样的人怀有什么怜悯之心,可既然有这么个形式,一个也不选那就成了诓骗人。
所以惯来的规矩是意思意思挑一个出来。
薛妤不爱管这些,北荒的人更是只来凑个数,赤水呢,巴不得将他们全部处以极刑,以儆效尤的好。所以这个任务,就无需直言地落在了昆仑首席陆秦的身上。
这次却出了两个意外。
先是嫉恶如仇的赤水开了口,再是最清冷没人气儿的薛妤跟着留人。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朝年也觉得不可置信,等审判台一落,周围数百面云镜撤下,他顿时憋不住地扭头,低声道:“女郎,咱们真的要他吗?”
别不是指错人了吧。
他看着下面跪着的十六个人中,就这个最凶,别说悔改之意了,简直浑身都淌着一股不服的反劲。
薛妤美眸微落,不高不低地嗯了一声,听不出是怎样的心情。
善殊被这一声引得看过来。
生长在佛洲的佛女坐得安宁,行事说话都是婉婉仪态,她将手册递给羲和的弟子,思忖半晌,同薛妤交谈:“来前,我与佛子关注过云散宗灭宗之事,缉拿此子时,亦有北荒之人在场。”
“此子心性不差,若好生教化,是个可用之人。”
薛妤手腕微动,圈着的玉镯从衣袖里落出来,在腕骨上松松挂着。她朝善殊颔首,道:“我曾听父亲说,佛女生在佛洲,修有世间最玄奥高深的心法,格外能感知善恶。”
“有佛女这句话,我也算安心了。”
其实彼此都清楚,这不过是往来间的客套话。
能上审判台的人,再善能善到哪里去呢,别说还是灭宗这样的事,一听就足够叫等闲人毛骨悚然。
善殊弯着眼笑了一下:“若这样说,我看女郎才是在座最心善之人。”
因为身份相当,在场诸位其实常有联系,诚然,在善殊眼里,谁都有股浩然之气,可在这股正气之下,到底各有不同。
例如她也想不到,赤水那位人缘最好,整日快快乐乐跟谁都能谈天说地的音灵圣女,拥有一颗坚若磐石的道心,而世人口中冰冰冷冷,常年只有一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