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就是死掉。如果你死掉,你反正就是死了,事情就此了结。如果你痊愈了,就嫁给我。为了治好你,我不惜千金。”
“我状况蛮糟的,亲爱的赛巴斯钦。”
“有可能。不过没有哪件事比治疗肺结核更难判断的了,随便哪个医生都会这样告诉你。你一直以来就只是放弃自己,我认为你会好起来的。这是很漫长很累人的过程,却是可以办到的。”
她望着他,他看到她瘦削颧骨上的血色扬起又落下。他那时候就知道,她爱着他——而他的心中有一种古怪的小小暖意颤动着醒过来。他母亲两年前过世了,从那以后,没有人真正在乎过他。
乔用低微的声音说道:“赛巴斯钦……你真的需要我吗?我……我已经把一切弄得这么糟了。”
他诚挚地说:“需要你?我是地球上最寂寞的人了。”
然后突然间他哭了出来,这是他这辈子从来没做过的事情——他从没想过他会这样。他跪在乔的床边,把脸埋在那里,肩膀剧烈起伏。
她的手抚摸着他的头。他知道她很快乐,她骄傲的灵魂平静了。亲爱的乔……这么冲动、这么善良、这么执迷不悟。对他来说,她比地球上的任何人都宝贵。他们可以彼此帮助。
护士进来了——访客时间结束。她再度退出房间,好让赛巴斯钦可以说再见。
“顺便一提,”他说,“那个法国佬——他叫什么名字?”
“弗朗索瓦?他死了。”
“那没关系。你当然可以弄到离婚证书,不过身为寡妇会让事情容易得多。”
“你真的认为我会好转?”
她说那句话的方式——真可悲!
“当然。”
护士再度出现,他离开了。他叫来医生与他长谈。医生不抱希望,不过他同意有这种机会。他们决定去佛罗里达。
赛巴斯钦离开疗养院。他沿着街道前行,陷入沉思。他看到一张快报,上面写着“‘璀璨号’上的恐怖灾难”,但这没让他联想到任何事。
他忙着想自己的事。怎么样对乔才真的是最好?活着或者死去?他很疑惑……
她经历过这么糟糕的人生,他想给她最好的。
他上床睡觉,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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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一种模糊的不安,有某件事情不太对劲——某件事情,他再怎么努力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不是乔,乔是他心头的第一要务;是某件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