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髻,髻用红巾子绑着,又以金翠钿头,珠儿小插装饰。
她分下差事,轮到孙婆子的时候,她道:“孙妈妈,院里没恁多差事,我看你就浆洗衣裳去吧。”
……
孙婆子在房中用汗巾抹着老泪儿,与俩女儿道:“姐儿当真是那等薄情之人,我在院儿里多少年了,教我去浆洗衣裳。”
“谁说不是呐,还言道没恁多差事分,我看她就是不疼您老人家,你看那
梁二姐,按理说,她是灶娘,院里才没她的差,可她硬是教人梁二姐去茶水房里当差,那梁二姐会点茶吗,我看她就是疼她。
她要是也疼干娘你,即使不让你管事,也该给你个体面又得闲的差,昨儿分住处没有您的一份体面倒罢了,今儿是真不拿您当个人了。”
秋雀教她干娘止了泪:“您老人家伤心个什麽劲,她不讲情分,便怪不着咱们了。”
“话是这样,可她不念旧情,到底是教人伤心,赖媳妇,你都看见了,咱这个姐儿和她娘不同,她娘仁义,咱跟着她,若不为咱自个算计一番,只怕落不到什麽好下场。”孙婆子道。
方才荣姐在院子里分罢差事,这赖媳妇就随孙婆子一道过来了。
“她也没给我什麽好差,说给咱涨月钱,也没提那事。
来江家的前一日,房里的大丫头们和那个宋妈妈都有一吊子的赏钱得,偏咱们这样的人没有,难道她事事都靠那几个人不成,既如此,咱也甭为她费心肠。
我早就和你们说过,她是主子,咱是奴,她是上,咱是下,咱们也没得她多少赏钱,跟着她不犯错就是了,其他的事,咱就装聋作哑,她能拿咱们咋办,咱还能落个自在。”
赖媳妇一面说,一面用蓄的长长的小指指甲,去抠牙缝里的烂米饭,她就是那种陪房,看到有人去荣姐房中偷物件,只要不关她的事,她就装没看见。
如赖媳妇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她们不钻营,也不卖主,在下人里混着日子。
孙婆子是得了一吊子赏钱的,她为了使赖媳妇与她一条心,便瞒了下来:“咱要是不闹上一闹,别说赏钱没咱的,只怕教人欺负死。”
“我看别等了,就这两日吧,趁她是新妇,没站住脚,正是用人的时候,好以此要挟,咱们四人,还有秋葵,海棠,彩娟,共是八人。”赖媳妇道。
“再等上几日,咱这位姐儿,仗着出身比她的恁些子妯娌高,甚是傲慢呐,这可不是好事,等她在妯娌那落了冷待,咱再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