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把性命都丢了,咱们在后面,咬咬牙就咬咬牙了,能活得过去就行。”
“真要说有什么愿望,就是希望咱们那座朝廷,能早一点把他娘的妖族都给宰了,以后日子好过一些,那些后生也不用去死了。”
老渔民话匣子一打开,就好像关不上了,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也不管陈朝在这边是不是在听。
老渔民是说,他有个妹妹,其实就是嫁到新柳州去了,然后生了个儿子,是外甥,但其实前几年已经死在北境了。
说这事儿的时候,老渔民泪流不止,说自己那妹子可怜呐,早些年爹娘就死了,是自己给带大的,但是那会儿自己也还小,给妹子吃不饱穿不暖的,好不容易等到长大了些,妹子嫁了个喜欢的男子,虽说是远嫁,可他当时也没拦着,就是因为知道亏待了妹子,所以即便舍不得,也都没说什么。
可原本以为妹子嫁过去之后就要过上好日子了,谁知道这生了个儿子,最后还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当初妹子送信来说有了身孕,然后又送信来说是个儿子的时候,自己有多高兴,但后来再收到那妹子送来的信说那外甥死在那座长城上了的时候,他有多难受。
所以那妖族就该死,都得死,倒不是要为自己外甥报仇,而是他们一天不死绝了,那就有母亲一直会失去儿子,有妻子一直失去丈夫。
陈朝默默听着老渔民的絮叨,沉默不语,这种底层百姓的心声,非到底层走走看看才能知道。
自古以来,王朝崩塌,其实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就是皇帝也好,那些朝中重臣也好,站的太高了。
不肯低身去看百姓怎么在活。
陈朝想起那个在神都的弟弟,其实每次离开神都,看看世间,就会有一箩筐话想给他说。
但两人如今这身份,早就不是可以坐下来平静说起这些的了。
真要有那么一天,估计那位如今年纪已经不小的年轻太子会在心里想,何以教孤?
而这位做堂兄的,其实心里没有半点觊觎皇位的心思,也没有半点功高盖主的想法。
更没有仗着年长几分,就想着我该如何教你,你该如何做的想法。
可结果不见得如此。
陈朝揉了揉脑袋,叔父果然是未雨绸缪,并未直接将皇位传下,要不然只怕他们兄弟之间,很难维持这个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