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破败茅草屋中,家具简陋,床边只有一张四方木桌。
她睡得昏昏沉沉,对于自己是如何离开庙宇,又是如何到达这里全想不起来了。
“难道是农家?”
裴昭朝着门外望去,一片青翠山色,显然不是在行宫,也不是女娲庙中。
也不知那高瑾珩又在玩什么把戏,若是自己就此逃了出来,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这样想着,轻轻唤了一声,“有人吗?”
就听门外立即传来女子应答,“夫人醒了!”
与之相伴的,还有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然后门被推开,那妇人抱着襁褓走进来,眉眼带笑,“夫人睡了整整三日,可想吃些东西?”
说着一手搂着襁褓,一手去倒茶水。
裴昭看着眼前女子,一身粗布麻衣,头发利索的盘成一个发髻用木簪挽在头顶,面色红润有朝气,应是个农妇,也就是这屋子的主人。
她忙起身,“姐姐不必麻烦,我亲自来就好。”
哪敢劳烦一个刚生产后的女子伺候自己。
那妇人却面露惊讶神色,一把将她按回木床,“夫人刚生产完,不能下床,要下床也该多穿两件衣裳才是。”
闻言,裴昭如遭雷击。
“你说我刚生产完?”
她满脸难以置信,第一时间先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肚子,果然,原本夹在衣服里的棉花垫子不见了。
小腹现在平平的一片。
难道是高瑾珩的计划提前了?
他们原本约定偷换皇嗣的时间,是在两个月后,也就是怀胎满十月时。
现在才有七个多月,十足的早产儿。
裴昭想到昏倒前,高瑾珩所说的一石二鸟,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谓一石二鸟,一是从西洲刺客手中救下沈颜,戴罪立功得以回京。二是借着沈颜受伤无暇顾及,她假意失踪到这荒山之中,产下皇嗣。
这样做看似危险重重,但比之在行宫内,无数宫人的眼皮底下做手脚,还是简单安全不少。
果然,那妇人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是啊,您那日受着伤不说,一个人躺在牛棚里,就生下了孩子。
我本是听见了外边有响动,但那晚雷声实在太大,便只当是家畜被惊动了,也没出去看。
好在您福大命大,虽然早产,但母子平安。”
雷雨夜,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