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玄有耳洞,照临知道。他们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的司青玄也是个心态不够成熟的孩子,但他很懂自己身上的优势,他总喜欢把自己的美貌发挥出一百分的效果,于是自然开始追求“时尚”——耳洞也是那时候打下的,为了偶尔佩戴和服装相称的配饰。
但司青玄上大学之后反而“返璞归真”了,不怎么戴耳钉了。
……实际上只是懒得每天摘耳钉而已。
也是为了避免照临在戴摘耳钉的过程中“动手动脚”。
这大概是属于相恋多年的恋人之间才会有的默契——照临几乎在瞬间就读懂了司青玄的暗示。
照临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不对,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司青玄明明没有彻底原谅他;明明只是给了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司青玄明明只是把他的剖白都搁置在了一边;最近司青玄还莫名对他冷淡了许多……
“预言家……可真是个大麻烦。”司青玄低头,明明在抱怨,但每一个音节都是轻软的,砸在照临的耳边,就像是撒娇,“原本只要和他虚与委蛇就够了。现在,我和他已经彻底成为敌人了……”
“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
司青玄微笑着,把手伸进照临的手掌,十指相扣,然后把照临的手拉向自己的耳廓,让他温热的手指触碰自己红色的耳垂。
“或许是我的恢复能力太好了吧,以前的耳洞居然长满了。”司青玄用自嘲的语气说道,“于是我又重新打了一个。”
他引导着照临去摸他的耳后——照临果然摸到了一点点温热的、湿润的血迹。照临双眼一颤,下意识想拿医药箱来给司青玄擦拭伤口,但他却又动弹不得,司青玄的血像是含着某种毒药一般,从他的指尖沁入了他的心里。
“嘶。”
司青玄轻轻地一抽气,把照临从恍惚里惊醒。
“你弄痛我了。”
司青玄抱怨道。
明明是他自己让人摸的……
照临叹了口气,但依旧选择了妥协。
“我去帮你拿碘伏来消毒。”照临说道,“它的刺激性比酒精弱一些,不会痛的。”
照临刚想离开,司青玄忽然又拉住了他。
“不准你走。”司青玄说道。
司青玄的双眸笼罩上一层阴霾,像是斜月沉沉、雾气弥漫的海面。
他用手掌扣住照临的下巴,缓缓贴近他的脸:“谁允许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