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沈知珩轻声安慰。
贺嫣一听,更怕了,到底没忍住攥住他的手:“要、要不你还是去书房睡吧。”
沈知珩给她的回答,是一声愉悦的轻笑。
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温柔又不由分说地压在枕头旁边,另一只手抬手放下帷帐。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繁琐的喜服被丢在地上。窗外一阵风起,将墙根的绿芽吹得瑟瑟发抖,然而那风仍不肯放过它,一遍遍侵袭脆弱的枝叶,直到新生的绿芽掉进泥里,搅合着露水变得一片泥泞,这才心满意足停歇。
新房里叫了两次水,等真正歇下时,已经过了子时了。
屋里还是没有点灯,贺嫣一身新换的里衣,蜷在床上轻轻发颤,沈知珩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半晌突然问问:“我找到了吗?”
贺嫣的脸刷地红了,直接躲进被子里,可即便隔着被子,也能听到他的笑声。
他今晚怎么这么爱笑?果然男人都一样,即便清冷如他,也会因为这种事高兴……不过幸好,他还能觉着高兴。贺嫣迷迷糊糊的,很快便睡了过去。
白日一直在忙着行礼,晚上又被捏扁揉圆,她已经疲累到了极致,几乎闭上眼睛便睡着了,全然忘了刚离家的悲伤。
沈知珩却是半点睡意都无,只是安静地守在她旁边,听她短促安静的呼吸。直到此刻,他都有种脚不沾地的虚无感。
“唔……”
旁边的人发出无意义的声音,沈知珩却猛然落到实处,静默许久后牵住她的手。她没有反抗,反而顺势枕在他的肩上,亲密得好像天底下所有恩爱夫妻。
沈知珩喉结动了动,终于闭上了眼睛。
翌日卯时,他准时醒来,正要起身洗漱,却发觉肩膀沉甸甸的。他微微一怔,低头便看到一张恬静的睡颜,本打算立刻起床的他,顿时也懒倦了。
他重新躺回床上,安静地看着自己抢来的小妻子,心里却不觉愧疚。他本打算与她做一辈子不相干的熟人,是她自己不肯,非要来招惹他,如今被逼嫁给他,也是咎由自取。
大不了……他对她好点,给她荣华富贵,佑她一世安稳。
如果她肯乖的话。
沈知珩正胡思乱想,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丫鬟敲了两下便退后一步等着,没等来人正要再敲,门突然就开了。
“大少爷,”丫鬟知道他性格,连忙说正事,“夫人和老爷已经在正厅等候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