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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陈鸾声音微顿,娥眉微蹙,如细葱一样的指尖搭在男人腰间的玉佩上,她又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这京都的未婚儿郎,哪位堪为良配?”
男人没有吭声,剑眸中涌动着有若实质的浓黑,宛若打翻了的墨砚池,半晌后,他突然轻笑一声,蕴着七八分隐忍克制开口,声音粗哑得不像话,“不若今夜鸾鸾再将朕哄高兴一回,明日朕便下旨赐婚……”
他话意未尽,陈鸾回过味来登时就红了半截耳根子,她将手里的玉佩一松,挪着身子离人远了些,端着脸从善如流地回:“不必了,臣妾自个回去查。”
啧,男人有些遗憾地抿了抿唇。
之后三日,她再也没有见过纪焕的人,有些大臣被召入宫,在御书房一呆就是一个下午,连午膳晚膳都是在宫中用的。
陈鸾对朝政并不感兴趣,但这样的情况下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不是前朝时局有变就是为着赵谦的事。
毕竟锦绣郡主和那些隐匿的暗卫一日不出,便一日是个威胁。
这样穷凶极恶能灭人满门的团伙,特别是还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暗处,谁不怕啊?
当年参与了这事的官员和世家都被愁云笼罩,府邸里的防卫力量增到了最强,甚至就连当年只在口头上落井下石了几句的人都惶惶不安起来,就怕自家成为第二个镇国公府。
好在赵谦被捉住了,锦绣郡主他们也不可能真不顾及他的生死妄自行动。
陈鸾坐在养心殿的罗汉榻上,瞧着外头被风吹得晃动的树梢出神,良久捧过放在小几上的白瓷杯放在唇畔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熨平了她的眉头,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前来报信的还是总跟在胡元身后跑的小太监,他弓着腰毕恭毕敬地道:“皇上叫奴才给娘娘带句话,说晚膳就不在养心殿用了。”
瞧这样子,今晚也不会回来歇息。
陈鸾瞧了瞧外头的天色,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道:“本宫知道了。”
再这么熬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又到月中,夜色如潮水般席卷了大地,与此同时还带着九月中的凉意,树叶沙沙作响,若有人不小心踩过,便会惊起树梢上的一两只夜鸟,悲鸣声传出老远。
陈鸾在绵软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的闭不上眼,最后到底起身下地唤了人进来。
她已经连着三日没有见到纪焕了,自从他们成亲以来,这是头一回。
陈鸾心里头涌出些不安与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