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有苛责过府中的任何一名下人。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就是她性格的写照。“名门闺秀”这四个字,已然被她诠释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陈仙儿又不是纯粹的花瓶或米虫。太平公主让她负责管理酒庄和绸缎这许多生意,和薛绍夫妇二人的食邑田产俸禄收支的账目。她就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她经手的财货不输一个治县的官府衙门,但是她的账目从来没有半分糊涂,连一个铜板也不曾出错。
现在,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太平公主还是下面最低贱的仆婢,全都对陈仙儿这位温婉贤淑知书达理的公主府大管家,相当的敬重和佩服。甚至原来的公主府大管家朱八戒,都已经卷起铺盖回了他的内侍省,继续做他的内偈监去了。
“你不在,女儿哭闹怎么办?”薛绍小声的问。
“有奶娘照看,夫君放心。”陈仙儿柔声道,“霓裳最乖,从不哭闹。”
“她像娘。”
话音刚落,前方不远处的水面上涌起一阵奇异的水花。薛绍摇了摇头,“今晚这鱼,怕是钓不安稳了。”
“仙儿告退。”陈仙儿很自觉的走了进去。
薛绍拿鱼竿拍了拍水面。
“哗!”
一声水响,然后有个人从水底跳出落在了船舷之上,单膝抱拳而拜。
“主人!”洪门十八鹗之一,手中托着一枚蜡丸。
薛绍接了过来将它捏碎,里面有一张小纸条,是用硬笔书写的蓝田秘文。薛绍细读了片刻,将纸条扔到了身后的小火盆里,“再探!”
又一阵水响,渔鹰消失不见了。至从那日撞见渔夫之后,薛绍下令,不许船上的水手(也就是六名渔鹰)再装逼甩帅的划着木头在洛水上招摇。
斥侯和洪门已然布下了一个空前巨大的消息网,每天都会有很多信息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再经过郭安和赵崎樊振的筛选之后,最为紧要的才会送到薛绍的手中。
就像今晚的这一颗蜡丸。
“武承嗣还真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薛绍的眉头轻轻皱起,在心中自语道,“你奉了武则天的密令去收拾李家的皇室宗亲,远在天边我管不着,这也就罢了。但你偏偏刮起一股子邪风,非要把战火引到皇城御林军里来。难怪你的姑母就没有告诫过你……凡是跟薛绍有关系的人,现在都不要去碰吗?!”
“哗!”
一声水响,薛绍的鱼竿像利箭一样的刺进水里又飞快拔出,竿头上便多了一条肥实的金鲤在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