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马承祯,暗里是玄云子。
司马承祯靠的是无双的风彩与渊博的学问,玄云子固然也是风华绝代学问精深,但她对女皇和宗教的影响力更多的是来自于她特殊的身份。
武则天曾经想要派谴御林军到玄云观来驻防,被玄云子拒绝了。女皇没有勉强,但她赐下了一份丹书铁券,非但是写明了十恶不赦之罪以外的免死特权,还明令授权玄云观“擅闯滋扰者,虽王公贵族可先斩后奏之权”。
小小的玄云观,一下就“火”了。
武承嗣病得都快死了,也想到派一队匠人来将玄云观修筑一番,被玄云子拒绝了。
武攸宁,玄云子的亲哥哥,曾经亲手烧毁了玄云观的那个人,三度亲自前来拜访玄云子,被她拒之门外不得相见。
两京之内的达官显贵的元配或是母亲,那些体面又高贵的诰命夫人们,哪怕是从来不懂求仙问道,也开始醉心于登上终南山,只为来到玄云观见上玄云子一面。如果能讲她讲一遍经说一次道,那足以成为她们莫大的荣耀。
上若有行下必甚蔫,封建王朝的人们总有能力把“上行下效”演绎到极致。玄云子因此成为了天下闻名的宗教名人,甚至远比司马承祯还要更加出名。
这并非玄云子所愿,但的确已经成为了事实。
时隔多日薛绍再次见到玄云子时,她没有太大的改变,仅仅是轻衫道袍换作了厚实的裘氅。薛绍认得这件裘氅,那是自己过年前之前亲自派人送来的御寒衣物之一。
当时,薛绍送来了整整一大车这样的东西。
以玄云子性格,她一向不大喜欢华丽又奢贵的衣饰被褥。但这不代表她穿上了不好看。薛绍觉得,玄云子虽是方外之人从小就习惯了简朴,但她的高贵简直是发自于灵魂。很多人穿上了这一类名贵的衣物仍是难改土鳖本色甚至越显庸俗,但它们穿在了玄云子的身上,简直就是浑然天成的雍容华贵。
“为何一直盯着我看?”玄云子看着薛绍在笑。
“因为好看。”薛绍直言不讳,哪怕月奴这个直肠子大嘴巴就在旁边。
“呦喝喝!”月奴果然发病了,傻兮兮的拍手笑道,“仙姑,我家公子夸你好看了!”
“我长了耳朵。”玄云子不以为然地笑道,“还是先办正事吧!”
“人呢?”薛绍问。
“跟我来。”
三人进了道观,往内院厢走去。薛绍和玄云子并肩走在前面,月奴落后一步看着他们二人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