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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磊!”梦凡拿着一束香,走过来递给他,“你也给眉姨上一束香吧!”
他一把推开了梦凡的手。
“眉姨,她什么都不要了,她还要我们的香吗?烧香,是超度死者呢,还是生者自求心安呢?我不烧!烧香也烧不掉我的自责,和我的犯罪感,如果没有我鼓吹什么自由人权,眉姨,说不定仍然活得好好的!”
“夏磊,你不能这样!”梦凡急切地说,“眉姨本身就是一个悲剧,现在,死者已矣,你不要把自己再陷进这悲剧里去!你不能自责,不能有犯罪感!你一定要超脱出来!”
“我超脱不出来了!我太后悔了!我彻底地绝望了,幻灭了!”夏磊推开梦凡,急奔而去。
夏磊径直奔到天白家门口,见着天白,他就一把抓住了天白胸前的衣襟。
“天白,”他急促地说,“你要郑重回答我一个问题:从今以后,梦凡是你的事了!是不是?”
“梦凡?”天白怔了怔,眉头一皱,吸口气说,“她一直就是我的事,不是吗?”
“说得好!”夏磊放开了他,重重地一甩头。“从此以后,她的喜怒哀乐,都是你的事!她如果变云、变烟、变石头,也是你的云、你的烟、你的石头!你记住了!你记牢了!你给我负责她的安危,保障她一生风平浪静!千万不要让她成为眉姨第二!”
夏磊说先,掉头就走。天白震撼地往前一跨,心中已有所觉,他喊了一句:
“夏磊!”
“珍重!”夏磊答了两个字,人,已经飞快地消失在街道转角处了。
夏磊就此失踪,再也没有回过康家。在他的书桌上,他留下了四句话:
生死苦匆匆,无物比情浓,天涯从此去,万念已成空!
梦凡冲进了小树林,冲进旷野,爬上望夫崖,她对着四周的山峦,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喊:
“夏磊!你——回——来!”
她的声音,凄厉地扩散出去,山谷响应,带来绵绵不绝的回音:
“夏——磊——你——回——来——回——来——回——来……”
但是,她的呼唤,也没有用了。她再也唤不回夏磊,他就这样去了。把所有的情与爱,一起割舍,义无反顾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