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可是……”有时候不站队也是一种错,没有什么墙头草会让人产生好感。如今想来,陆家在朝中重位没有人, 反而更安全。
“你是怎么看的?”陆行问。他说得隐约,但彼此都知道是指什么。
“以前娘亲是看好三皇子的,结果……”长孙愉愉叹了口气, “如今四皇子虽然居长, 但是五皇子的母妃刘妃更得我舅舅欢喜, 舅舅的心思如今也越发难猜。”
陆行道:“皇上现在猜疑心很重,岳母大人不支持任何一方在目前看来却是最合适不过的, 皇上唯一能信得过的人怕就是她了。”
“但是以后呢?”长孙愉愉担忧地问。
陆行想了想道:“目前年长的皇子里,却是六皇子还称得上仁厚。”
长孙愉愉轻轻摇了摇头,“除非前面两位出事儿, 否则皇帝舅舅当是不会越过他们的。”年纪和名分在那儿呢。
“岳母大人很会看人, 想来她既然不站位,就会韬光养晦,将来即使有新帝,为着面子功夫也不会为难岳母的。”
这句话让长孙愉愉看向了陆行,说实在的, 她一直是没瞧得起远在宁江的陆家的,在京城县主的眼里, 这些都是边缘人物。
然则此刻长孙愉愉却意识到, 陆行迟早是要离开南边儿回京的, 陆家的重担在他肩上, 沉寂了这许多年的陆家也要重新夺得话语权, 那只要熬过了这段日子, 陆家就会成为她娘亲在京中的奥援。
长孙愉愉叹了口气, 远离京城后才发现,她娘亲说得还真是没错呢,她们母女俩就是无根的浮萍。
陆行转头望了望窗外,“这里雪下密了,想来山上应当是飞雪满天了,想不想去汤瀑看看?”
陆行嘴里的汤瀑就是他那“隐居小屋”。
“现在?”长孙愉愉有些吃惊,而且也很迟疑。大雪天泡温泉当然好,可是陆行那小屋实在是太过简陋,如今外面肯定冻得人骨头疼,路程却很远呢。
“别担心,可以乘船,溯溪而上,不用太久。”陆行轻声劝诱道。
长孙愉愉的确是想念京城的雪了,她看了陆行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出乎长孙愉愉意料的是,陆行没用带篷的小船,而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竹筏,四周全无遮挡。
裹得跟只熊似的长孙愉愉坐在竹筏一端,头上戴着风帽把一张脸遮得只露出了两只眼睛,手上捧着鎏金镂空莲花手炉,脚边放着暖炉,远远的看着像一个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