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颦了颦眉,心里尤在纳闷:
这曹靖昌怎的看着较之上次裙幄宴上要高出不少?
直至绕过第一道回廊,那人身形渐明,徐徐显出面容来,她才终是恍然发现——
这哪里是曹靖昌,分明就是方才还被她们聚议谈论的钟席诀!
钟二少爷今日穿了一件白杏色的广袖外衫,内搭浅湘妃的暗金纹袍子,虽说色泽一具清淡,细看之下却又深浅交织,说不出的精致卓绝。
加之他又身姿挺拔,当下宽肩窄腰地立在夜色里,发如泼墨,面如冠玉,颊边酒窝盈盈凹陷,潋滟眉眼溶溶含笑,一眼望过去便如月下谪仙,颇有几分俊逸倜傥的潇洒意味。
而与之相比之下,本该在今番晚宴唱主角儿的曹靖昌倒是完全不够看了。
曹大公子就站在钟席诀身后半步远的位置,他的个头较之钟席诀原本便要矮上一截,况且此刻瞧上去还神色萎靡,容姿憔悴,一身皱巴巴的官服套在身上疲态尽显,领口的位置也不知被谁上手拽掉了一颗盘扣,松松垮垮地好生狼狈。
眼见着封清桐和韩容清一前一后地走过来,曹靖昌急忙清清嗓子,有意挺起胸膛,快步上前行礼赔罪道:
“散值时突然来了一桩案子,这才耽误了登门的时辰,还望封夫人与封小姐莫要怪罪。”
封清桐没说话,钟星婵倒是自后探出头来,轻嗤一声,半是指责半是揶揄地调侃他道:
“竟是如此巧合吗?可我晌午时还瞧见京兆府尹在正阳大街上吃小馄饨呢,他说安都城内近来着实太平,什么乱子都没有。曹大人可别是自己马虎记错了时辰,这才随意扯来公事来做幌子。”
曹靖昌被她嘲谑得面上一红,“钟小姐说笑了,这世间之事还就是如此巧合,曹某当真没有扯谎。”
……
这确实是句实话,兢兢业业的曹大人今日本该能够按时散值,可谁曾想临到酉时,京兆府内竟是突然冲进来两个脸生的摊贩,一人说自己丢了钱袋,一人说自己失了玉坠,且还都一口咬定是对方窃取了自己的财物。
曹靖昌作为京兆府少尹,研判断案义不容辞,故而他速速戴上了才摘下的官帽,想着将事情尽快了结。
可这二人却又偏生像在故意找茬似的,答不了两句话便动起手来,一路推搡扭打着挤上案桌,将曹靖昌也一并拉入了混战里。
可怜曹大人原本还在耐心断案,然那二人你一拳我一脚的过了几招,曹靖昌夹在其中,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