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愿地爬起来:“你烦死?了,我在听?专门给我的曲子呢。”
佑宁停下手,起身收拾餐桌。
斯江笑着告诉佑宁:“这个学期南南班级换了个年轻的英语老师,很时髦,要她们每个人都必须起一个英文名字,斯南因为喜欢《爱丽丝梦游仙境》,就选了Alice这个名字。正好你弹了《致爱丽丝》。”
“伊额面皮比城墙转角还要厚,”景生?也?笑出了声,“从弄堂口就听?到你一直在弹这首,弹了好几遍了吧?”
“还好,十二遍弹好了,差点变成十三。”赵佑宁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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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台风天来之前?,陈斯南的橱窗背景终于全部发完了货,就等客户收到货后把剩下的百分之三十货款付清,虽然预收的百分之七十已经有?得?赚,但小陈老板还是做了噩梦,梦到所有?的客户都赖脚皮不付余款了。她气得?来要命,单枪匹马冲到哈尔滨去,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一边挨揍一边哇哇叫“我绝对不会跟你儿子谈朋友!”结果轰隆隆一顿雷鸣电闪,天上落下来一个人把她给救了,眼睛一眨就瞬移到了宏业花园,323237216的音符哗啦啦地流淌,全世界安宁了。
赵佑宁坐在琴凳上,一边弹琴一边看牢伊笑:“格么跟吾谈朋友好伐?”话这么说着,他一只手不知怎么就放到了斯南小腿上。
斯南猛地被吓醒了,一颗小心脏咚咚咚乱跳,额头一摸一把汗,原来是帐子被电风扇吹了一个大瘪塘,很规律地蹭在她小腿上,她坐起来摸了摸腿,从上捋到下,汗毛直竖,从下捋到上,汗毛倒立。斯江不在,倒有?一只吸饱了血的蚊子腆着大肚皮停在帐子上,斯南一巴掌拍下去,一手的血,黑色的蚊子尸体延伸出了渐变的灰黑色残渣,她揪过?斯江的那块“魔布”擦了擦,灰黑色变成浅灰色,深红色变成淡红色,印入了掌心纹路里。她心烦意乱地丢开布,仰面倒下,胳膊盖着眼睛用力压了压,翻了个身,一脚把附上来的帐子踢开,帐子却变成了一只鼓风的开口麻袋,把她的脚套牢了。闭上眼,赵佑宁的笑脸就又?冒了出来,没得?惹人心烦。斯南一骨碌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拱在枕席上乱蹭:“走?开走?开!烦色了侬,覅弹琴了,我以后不叫Alice了!”竹篾枕席上不知哪里有?根极小的毛刺,把她左脸上拉了一道,火辣辣地疼。
陈斯南简直恨死?赵佑宁了。
隔了几天,在东风饭店的肯德基庆功宴上,斯南横眉冷目地对赵佑宁说:“侬以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