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陛下做主的事,又哪里能容我一女子拒绝?”
曲有仪自幼饱读诗书,跟着曲大学士读了许多道理,自知君命不可违的道理。
她也不想因为自己不愿意,而给家里人带来灾祸。
竹绣一时无言,自家姑娘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把自己放在最要紧的位置。
想到黄黛云想要当阳王妃的念头,竹绣凑近了些,对着曲有仪说道:“姑娘,那黄家姑娘不是想要阳王妃的位置吗?何不让给她去?”
曲有仪摇了摇头:“她与林哥哥有婚约在身,陛下既然已经定了我,君无戏言,又怎会定旁人?”
嫁人的事,自从林家嫡子和黄黛云定亲后,曲有仪便没再想过,身边的人都告诉她,婚姻嫁娶,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由不得自己。
更何况如今定夺的还是当今陛下。
“姑娘……”竹绣愣愣地瞧着曲有仪,只觉得自家姑娘是不是傻了,又或是被伤透了心,对自己的大事都不管不顾了。
曲有仪:“你退下吧,让人送个信儿去黄家,便说我身子不适,近日不便出府。”
至于黄黛云做的那些事,不过是女子间的小打小闹,曲有仪并不是打算再多计较,她不想为曲家惹上麻烦,也不想让父母为她操心。
反正都要嫁去漠北了,这一生便是如此了,还有什么值得再去计较?
竹绣知道自己劝说不动自家姑娘了,心一横,应下了送信儿的事,退出了小院。
……
夜色朦胧,高月隐在云中,发出幽幽光芒。
一阵风吹过,将曲府主院传来一声声啜泣都消散在了夜空。
“你在我跟前走什么?你就不能给自家姑娘想个法子?”
曲夫人哭干了眼泪,曲大学士也在曲夫人跟前来来回回走了不下百遍,有些中正之气的一张脸是愁容满面,对曲有仪的事却想不到丝毫应对的办法。
“陛下有此意,你叫我如何做?”或许是听哭声听得烦心了,曲大学士的语气也格外不耐,更多的还是忧愁。
正伤心的曲夫人听了这话随即一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面色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一双眼睛溢出泪来。
曲夫人拍桌站了起来,攥着帕子的手略带哆嗦,指着曲大学士的脸哽出声:“你自许清流人家,朝中也没个能帮忙的好友,如今女儿都要被送走了,你还有什么用?”
“陛下之命,就算是丞相,也不见得能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