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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柴荣闻变,兼程而行,翌日到达都城开封。
皇帝郭威沉疴难愈,病势凶险,消息传遍都城,人们的脸上布满了阴云,自然也少了过年的气氛。听说柴荣已经火速抵达,人们议论纷纭,希望这个唯一的皇子能够将举国忧虑豁然排解。
柴荣一到开封,顾不得沿途劳顿,即携妻将臣进皇宫问安。天葵子和紫苏等婢女宫人匍匐在远处,听得柴荣低低的安慰语,偶尔夹杂郭威咳嗽喘息声。忽又听见低柔的女声,不由偷偷地抬眼望去,见郭威的病榻前娉婷站立一名丽人,云鬓高拥衬着花颜娇容,整个人看过去仪态万千、光彩照人。
刚从寝殿出来,柴夫人的另一名贴身婢女箐殊忍不住问:“方才皇上身边的就是飏飏夫人了?”
柴夫人慢悠悠说道:“自然是皇上最宠幸的小嫔,据说一曲霓裳舞跳得如轻盈的乳燕在飞,所以唤作飏飏夫人。也是她命不济,入宫不到一年,皇上总是病怏怏的,想来也没多久造化了……”
说完,沉重地一叹。
紫苏始终沉默着,脸上有点凝重。
天葵子不由睥睨紫苏一眼,猜想紫苏一定想起了自己的姐姐了吧?而她的心情也焦虑,郭威卧病在床,为尽孝心,柴荣会在身边随侍药炉茶灶,衣不解带伺候。见不到他人,她该怎么办?
由宫中的执事引导,一行人来至入榻的寝宫。待整理完行当,柴夫人见堂下有曲池,池畔曲径通幽,梅萼呈花蕾初绽之姿,脸上露出护惜之情:“怕是谨儿独自在澶州过年了。”
天葵子知道柴夫人最怜爱三公子,便安慰道:“事出突然,小孩子经不得长途跋涉。也算是历练吧,我倒觉得和哥哥们打成一片,有了乐趣,天真活泼的性情才会体现出来。”
箐殊也近前道:“夫人不用相思过虑,依奴婢看,我们元宵之前就可以回去了。”
一听“元宵”两字,天葵子又开始紧张起来。
柴夫人话语沉重:“皇上这病……要是元宵之前能够回去就好了。”
殿里的人都缄默不语。
柴夫人见众人心境都沉郁,反而微笑道:“很久没有随侯爷来开封,我看此地清雅,不觉有了游兴,权当散散心也可。”
于是携了众婢女漫步穿过梅花林,不知不觉来到庭中。刚在亭下坐定,忽听得宫人一声唱和,紧接着垂花门外娇滴滴的声音:“姐姐,此处还算满意?”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