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轻轻拍了拍。
好像在无声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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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常果然没再见过南潇雪,滑轨、摄像机等一众现代痕迹在宁乡消失得彻彻底底,连同灯笼光影摇曳下有颗浅红小泪痣的灵动女子。
大概都真只是幻梦一场。
辞职谈得有些久,耽误了一天,第二天起,安常去苏家阿婆的染坊帮忙。
扎染蓝印花布现在已不罕见,随着水乡小镇的走红而成了网红
产品,只不过鲜少有地方还像宁乡这样,一切全靠手工,因产量极低根本卖不起量,渐渐问的人也就少了。
宁乡的一切好像都是这般,拙朴而落伍。
苏家阿婆果然喜欢她,连夸她:“手真巧啊!”
安常笑笑。
染布和修文物的共性在于,都要人耐得住性子、坐得住,安常双手长时间浸在靛蓝的染缸里,拿起来看时,指腹纹路皱作一团,像老太太的眉间纹路。
而那层薄薄的蓝染在手指上,薄得很飘渺,无论怎么洗也洗不掉。
很快到了七月头,果然越来越热,不是邶方的干热,而是湿漉漉的泛着潮,人成日里好像浸在闷人的蒸汽里。
晚上洗澡也是白洗,刚擦干,又是一身湿。
这样的季节把一切都浸透,连夏日里本该清透的草木都变做了浓重的墨绿,好像草丛间藏满一个个故事。
只是现在的安常已不会再走过去撩拨它们了。
天气越来越湿热,但随着南潇雪的幻梦消失,她后腰的湿疹反而好了不少,像一种病症渐渐褪去。
苏家阿婆说:“用扎染蓝布给你做几件无袖衫吧,梅雨季你换洗着穿,像你小时候那样。”
“好,我付钱。”
“你付钱,我就不做了。”苏家阿婆说:“叫文秀英请我喝顿酒。”
“您也常跟我外婆喝酒?”
苏家阿婆笑:“怎么不喝,你去工作的时候,你睡觉的时候,我们都背着你喝。”
安常默了下:“不用背着我的。”
背着她,她都不知外婆到底有多难过。
无袖衫做好了,安常套上试试,露出两只细嫩嫩的胳膊,白得惊人。
苏家阿婆夸:“我们宁乡的姑娘就是水灵!”
这样的衫子是不适合邶城的,邶城的日头太干太烈,一会儿就要把胳膊晒出一圈红印。
安常想这些事的时候往北方望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