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南潇雪洗过澡。
传来轻轻叩门声。
她站起来,缓步踱到门口,拉开木扉:
“安小姐。”
安常盯着脚边地板,手背在身后:“我来帮你擦药。”
开始复健后,便需要配合舒经活络的外用药物,帮助加速恢复。
南潇雪似浅笑了声,转身向里走。
听闻安常没跟上,回眸一望:“怎么了?”
露台的门开着,白色纱帘摇曳,连风都被夜空染了淡淡的蓝紫,吹进来,缭绕在身侧。
南潇雪太适合那身暗绿绸睡袍,不同于白日翡翠色的旗袍,这时的她是一块沉沉的岫玉,质地被时光酝化得柔软,夜风作刀便能雕动,琢出一身风情。
她飘扬的发和她纤长的睫、淡然的眼配合无间,而左颊浅红的泪痣是点睛的一笔,些微的撩人在周身的漠然里才能瞧得分明。
安常悄无声息的踏入,掩上身后的门。
南潇雪的卧室与客房不同,是罗诚精细布置过的。
安常前次到露台时只匆匆看了一眼,这会儿才细细打量:
飞罩雕花的柏木架子床,紫檀嵌黄杨的博古柜,另有张酸枝木的美人靠倚墙而放。
安常终于明白南潇雪身上的古意从何而来,十八岁前她的确养在这般的环境里,不与任何人交流,独自封存于时光深处。
或有喜爱热闹的人,觉得太冷太淡
太古旧,安常却觉得宁谧。
她方才的一顿,不是退缩,而是一瞬疑惑南潇雪所处的环境为何总似幻景,却又引得人飞蛾扑火往里闯。
见她进来,南潇雪倚到美人靠上:“不是要擦药么?”
“是。”安常低低的应一句,踱过去。
南潇雪递她一罐药膏,右腿平放,有伤的左腿微曲。
肌肤太滑,绸缎睡袍在腿上挂不住似的,潺潺碧溪般顺着淌下。小腿纤而长,总让人联想起江南园林,里面有漱玉竹坞,憩亭沧浪,还有这般以渡鹤为名的桥。
一盏立灯照见花影般,昏黄灯光洒落于细白。
手术后的痕不被视作微瑕,倒像是病梅般刻意为之的点缀。
南潇雪不是午后的园林,存在于黄昏向夜里过度的精巧时分,夜朗星稀,空气里却残余暮时暧昧,眼睛捉不住,要用最纤细的神经去感知。
南潇雪垂眸问:“你等什么呢?”
安常想,大概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