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时,我改变了主意,决定去见牧师。我想找个人聊聊这事。
“在门口,女佣告诉我牧师出去了,但马上就会回来,还说普罗瑟罗上校在书房里等他。哦,我不想再走开了——好像我故意避开他似的。于是,我说,我也来见牧师,就走进了书房。”
他停下来。
“怎么了?”梅尔切特上校问。
“普罗瑟罗就坐在书桌前——正如你们发现他时那样。我走近他——摸了摸他。他死了。我一低头,看见手枪就在他身旁的地板上。我把枪捡起来,立刻认出那就是我的枪。
“我吓了一跳。我的枪!随后我迅速得出了一个结论:肯定是安妮什么时候拿走了我的枪,这是为她自己准备的,万一再也无法忍受就结束生命。也许她今天一直带着枪。我们在村子里分手后,她一定又回到这儿——哦!想到这儿,我快要发疯了。但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我把枪偷偷塞进口袋里,离开了。刚出牧师寓所的大门,我就碰到了牧师。他说了几句亲切的家常话,还说要和普罗瑟罗见面。突然,我有一种狂笑的冲动。他的举止很普通、很正常,是我自己神经紧张。我记得自己喊了几句荒唐的话,看见他的脸色变了。我当时几乎疯了。我走啊走,走到实在无法忍受。如果安妮干了这么可怕的事,那我至少在道德上是负有责任的。所以,我就去自首了。”
他讲完后,屋子里一片沉默。然后,上校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我想再问你一两个问题。首先,你碰过或动过尸体没有?”
“没有,我根本没碰过他。不用碰就能看出他死了。”
“你注意到那张压在他的尸体下面,被遮住一半的吸墨纸了吗?”
“没有。”
“你动过钟吗?”
“我根本没有动过钟。我隐约记得桌上有一只弄翻的钟,但我根本没碰它。”
“至于你那支枪,你最后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
劳伦斯想了一下。“说不好。”
“你平时把枪放在哪儿?”
“哦!放在我那幢小屋的客厅里,和一堆杂物放在一起。书柜的架子上。”
“就那么随便一放?”
“是。我真的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枪就放在那儿。”
“这么说,只要去过你那儿的人都可能看见枪?”
“是的。”
“你记不记得上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
劳伦斯皱起眉头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