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注意到这个站在自己小屋外的凉廊上陷入沉思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的话,他们可能会认为她除了在琢磨该如何打发一天的时间之外,不会有什么更多的想法了——没准儿来个悬崖城堡之旅,去一趟詹姆斯敦,惬意地乘车兜兜风,然后去鹈鹕角吃顿午饭——要么就只是在海滩上安安静静地过一个上午。
不过这位慈祥的老太太心里斟酌的却是迥然不同的事,她现在可是斗志昂扬。
“必须得采取点儿行动。”马普尔小姐自言自语道。
而且,她深信事情已经刻不容缓——简直就是迫在眉睫。
可是她又能够说服谁去相信这个事实呢?用不了多久,她认为自己就可以揭开真相。
她已经发现了很多事情。但是还不够——还差得远呢。而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她痛苦地意识到,在这里,在这个岛中天堂,她平时的那些伙伴们一个都不在身边。
她不无遗憾地想念起她在英国的那些朋友们——亨利·克利瑟林爵士——总是乐意不厌其烦地倾听;还有他的教子德莫特,就算他在苏格兰场的职位已经节节高升,也依然愿意相信当马普尔小姐发表意见时,其中通常都是别有深意的。
然而那位嗓音柔和的本地警官真的会把一个老太太说的要紧事当回事儿吗?格雷姆医生呢?可格雷姆医生并不是她所需要的人——他的性情太温和,太举棋不定,无疑不是个当机立断、雷厉风行的人。
马普尔小姐感觉自己就像是全能上帝的一个卑微代表,几乎要用《圣经》里的话大声喊出她的需求了。
谁肯为我去呢?
我可以差遣谁呢?[1]
片刻之后,有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并没有一下子就识别出这是对她祈求的回应——事实上相去甚远,她打心底里觉得那可能只是一个男人在呼唤他的狗。
“嘿!”
陷于困惑之中的马普尔小姐并没有注意到。
“嘿!”这次的声音又提高了,马普尔小姐茫然四顾。
“嘿!”拉斐尔先生不耐烦地喊道。他还加上一句:“叫你哪——”
马普尔小姐一开始真没意识到拉斐尔先生那句“嘿,你”是跟她说的。以前从来没有任何人用这种方式对她大呼小叫过。而这也肯定算不上是一种具有绅士风度的方式。马普尔小姐对此倒没怎么生气,因为人们很少会为拉斐尔先生做事时的这种有些专横霸道的方式生气。他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大家都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