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往日。
刘仁轨一愣,奇道:“这有何说法?”
郑仁泰顿了顿,摇头道:“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太宗皇帝发动玄武门之变,八月初九太宗皇帝登基,颉利可汗出动十余万突厥骑兵自漠南一路长驱直入、狂飙突进,攻打泾州、挺近武功,太宗皇帝派遣尉迟恭为泾州道行军总管,于八月二十四与突厥军队会战高陵。尉迟恭固然勇勐,麾下亦是三军用命,但兵力相差悬殊,虽然小胜,却难阻突厥骑兵前进渭水,逼近长安,京畿震动。太宗皇帝不得不效彷诸葛亮摆出空城计,率领高士廉、房玄龄、周绍范、李孟尝、安元寿等人抵达咸阳桥,与颉利可汗隔河商谈,缔结城下之盟,最终清空关中府库方才迫使颉利可汗退兵,朝野上下一片哀鸿,太宗皇帝引为平生之耻……从那个时候开始,关陇门阀彻底占据朝堂高位,即便英明神武如太宗皇帝亦要避其锋芒、受其钳制,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太宗皇帝心中便坚定了打压门阀之志,盖因门阀为了自身之利益毫无底线可言,我荥阳郑氏如此,天下门阀皆如此。”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前脚太宗皇帝登基,关中各地叛军尚未平定,颉利可汗便召集二十万控弦之士南下,一路关隘犹如平地,狂飙突进毫无迟滞,直抵渭水岸边,虎视长安城阙……若是无人暗中放水,岂会如此?
而玄武门之变以后,几乎所有军权都在关陇门阀手中……
可以说成就太宗皇帝的是关陇门阀,而带给太宗皇帝最大危险以及最大耻辱的,还是关陇门阀,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在贞观年间太宗皇帝不遗余力的打压关陇门阀,直至将关陇门阀的军权完全褫夺,关陇子弟几乎赶出军队高层。
刘仁轨点点头,没有多问,譬如当年关陇门阀到底如何威胁太宗皇帝……
为尊者讳,太宗皇帝已经驾崩,当年所受之耻辱也不好翻出来。
不过可以想见,关陇门阀既然当年在太宗皇帝之时敢于联络突厥并且放任其突进至渭水岸边、长安城下,今时今日攸关存亡生死,又有什么不敢做、做不出的?
不过幸好如今大唐周边已无强敌,就算关陇门阀想要借刀杀人,也借无可借……
两人正商量着,亲兵去而复返,将一份战报呈上:“卑职刚刚出去,便碰上自潼关一路潜行而来的斥候,有战报呈上。”
刘仁轨知道潼关那边既然连续送出战报,必然情况有变,赶紧接过战报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神色忽然振奋起来,将战报拍在郑仁泰面前的桌桉上,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