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不断的拉着她往黑暗中去。她在无声的下坠,下坠,只差一点便可以解脱,当她被解脱二字吸引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殿下,坚持住。”
她瞬间清醒过来,眼前的黑暗逐渐消失,露出了这间屋子原有的模样。此刻申屠川正帮她擦身上的汗,每一下都透着执拗。
季听定定的看着他,许久之后突然问:“你哭了?”
申屠川僵了一瞬没有说话,季听等不及听到答案,就再一次坠入黑暗。
这一晚上她醒了睡睡了醒,半夜还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能感觉到申屠川用烈酒帮她擦拭手脚,凉凉的感觉很是舒服。好几次她都要彻底放弃了,他总会用自己的法子提醒她,此刻屋子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个随时等着跟她同生共死的男人。
季听突然庆幸自己来的时候带上了他,否则早在最开始难受的那一波,可能就直接坚持不住了。
她想说句感谢的话,然而嘴唇刚一动,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后来她是如何醒的,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往西去了,金灿灿的暖阳将窗边的云彩染成黄色,看起来有种秋日的感觉。
她是死了吗?
刚冒出这个念头,扶云便凑了过来,他本是想帮她掖一下被角,当看到她睁开眼睛后愣了愣,不可置信的在她眼前挥了一下手:“……殿下?”
“你的眼睛怎么这么肿?”季听开口时,听到粗糙如砂砾的声音从自己嘴里发出,她愣了一瞬,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声音。
“殿下醒了!殿下醒来!”扶云突然激动的朝外跑去,“殿下醒了!”
被他这么一吼,季听顿时清醒了,哭笑不得的听着他召来一大堆人,又是诊脉又是拔针的,很是忙了一阵子。
等太医们都离开后,季听才看向床边的三人,扶云,牧与之,褚宴……
“申屠川呢?”她疑惑的问。
牧与之平静回答:“他昏倒了。”
季听失笑:“吓昏了?”
“他也染了疫症。”牧与之淡淡回答。
季听微怔:“怎么会……”
“自从知晓殿下染病之后,他便没有再服用青枝水了,如今会染病也不意外。”牧与之打断她的话。
季听失神片刻:“那他服药了吗?”
“他还未醒。”
季听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