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您会问我这个的。”安格卡特尔夫人说,她的语调出人意料地显得颇为洋洋自得,“而且那当然是有某种原因的。你不这样认为吗,亨利?”她转向她的丈夫,“难道你不认为那天早晨我拿走手枪一定是有原因的吗?”
“我当然这样想,我亲爱的。”亨利爵士僵硬地说。
“一个人啊,做了一些事情,”安格卡特尔夫人说道,若有所思地凝望着面前的空气,“然后又想不起来为什么要做那些事了。但我想,您知道,警督先生,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我当时把毛瑟枪放到鸡蛋篮子里的时候,脑子里一定是有某个念头的。”她向他求助道,“您觉得可能是什么事呢?”
格兰奇瞪视着她。她完全没有显出任何尴尬不安来——纯然一派孩子般的热忱。这使他感到非常颓丧。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安格卡特尔夫人这样的人,此时此刻,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的妻子,”亨利爵士说,“非常的心不在焉,警督先生。”
“似乎是这样,先生。”格兰奇口气不善地说。
“您觉得我是为了什么拿了这把手枪呢?”安格卡特尔夫人充满信任地问他。
“我不知道,安格卡特尔夫人。”
“我走进这里,”安格卡特尔夫人沉思着,“我跟西蒙斯说了枕套的事——我依稀记得经过了壁炉——并且想着我们必须弄一个新火钳——是助理牧师,而不是牧师——”
格兰奇警督瞠目结舌,觉得脑子都晕了。
“我记得拿起了那支毛瑟手枪——它可真是一把便于携带的可爱的小手枪,我一直很喜欢——并把它放到了篮子里——我刚从花房拿来的篮子。但我的脑子里有这么多东西——西蒙斯,您知道,还有紫菀丛里长的野草——还希望梅德韦太太能做一道特别浓郁的‘穿衬衫的黑鬼’——”
“穿衬衫的黑鬼?”格兰奇警督不得不打断了她。
“巧克力嘛,您知道的,还有鸡蛋——外头裹着掼奶油。外国人都喜欢在午餐时吃这种甜点。”
格兰奇警督粗暴而唐突地发问,就像挥开阻挡他视线的精细的蜘蛛网一般。
“你给手枪上膛了吗?”
他原希望能吓她一下——甚至也许可以使她有点儿害怕。但安格卡特尔夫人只是一味地绞尽脑汁思考着这个问题。
“呀,我上膛了吗?我真是太蠢了,完全记不得了。但我想我应该上膛了吧,您说呢,警督先生?我是说,拿着一把不装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