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感动,如同男人举行婚礼那天,被任命为骑士的日子,或者在妻子生了头胎那天的感觉一样。这是高度的美感,深刻的严肃,同时也有暗自害怕的情愫,它是过去的经验与安排好了的现实生活所交织而成的。
他仔细地端详他的朋友那齐士。这是他少年时代的指导者,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穿了可爱的使徒衣服,一副静静的、献身与虔诚的脸,微笑得如同初绽的蓓蕾。这副美丽、温良与精神的脸,配上瘦削得像要轻飘起来的身材,还有细长、文雅与高贵的手,虽然充满了年轻与内在的音乐,却掩不住痛苦与死亡。但是也看不出绝望、混乱与反抗。这个高贵的容姿背后所隐藏的灵魂,亦悲亦喜,是纯粹的和弦,而非暴乱的噪音。
戈特孟站着欣赏自己的作品,不由得涌上祈求的心情,祈求他最初的青春与友情,可是最后又为忧虑与困难的思想所中断了,它们像在风暴中飘摇。他想到这里立着的是自己的作品,是美丽的使徒,是盛开而不会凋谢的花朵。但是他现在必须同这个从自己手里塑造出来的作品告别了,明天就不再属于他了,不会再在他的手里成长了,这里不再是他生命所在的地方,不再是充满安慰与富有意义的地方了。戈特孟空虚、茫然地站着,他认为这样最好,今天不仅要与约翰告别,同时也要与师父告别,与城市与艺术的日子告别。他在这里已无事可做,在他的心里已没有他可以塑造的像了。那个渴望的像中之像,也就是人类之母的姿态,是他现在还不可能完成的,时间再长也不行。难道他现在必须去琢磨小天使的像与雕刻装饰品吗?
不,他转身就走,走到师父的工场里,轻轻地进去,站在门旁,直到倪克劳发觉他而喊道:“戈特孟,什么事?”
“我的像雕好了,你愿意去看看吗?距离开饭时间还早呢!”
“我要去的,现在就去。”
他们一同前去,打开门,好让房间光亮些。倪克劳为了不妨碍戈特孟的工作,已经好久没有来看他的工作了。现在他默然地注视着那作品,看得他那没有表情的脸也顿然动容了。
“好,”师父说,“非常好,戈特孟,这是你升等考试的作品。你现在出师了。我会把这个像呈给公会看的,并且要求他们发给你执照,这是你应得的。”
戈特孟并不重视公会,但他知道师父的话是在称赞他,所以非常高兴。
这时倪克劳慢慢地绕着约翰像走了一圈,叹口气说:“这个像是充满信仰与明朗的,在严肃中满溢着幸福与和平。人家会说,能雕出这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