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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瞧,”艾克罗伊德太太低声说,“不都得怪我期望值过高吗?本来还盼着遗产有我一份。当然,我虽然期待罗杰留点钱给我,但心里也没底。我就想,要是能瞄一眼他的遗嘱该多好——并不是鬼鬼祟祟地偷窥——只要看了遗嘱,我就能早作打算。”
她斜睨了我一眼。此刻的气氛相当微妙。好在适当运用语言能给丑陋的真相蒙上一层遮羞布。
“这些话我只能跟您说,亲爱的谢泼德医生,”艾克罗伊德太太急急地说,“相信您不至于误会我,波洛先生那儿,还得托您多美言几句。那是在星期五下午——”
她咽了咽唾沫,又变得吞吞吐吐。
“嗯,”我催促道,“星期五下午。然后呢?”
“家里没人——至少我以为所有人都出去了。我进了罗杰的书房——我有正当理由——我是说,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看到堆在书桌上的文件时,我突然动了心思: ‘不知罗杰会不会把遗嘱放在书桌抽屉里。’我从小就容易冲动,做事不经大脑。最上层抽屉的锁眼里还插着钥匙——这太粗心了。”
“明白了,”我附和道,“于是您在书桌里翻找了一通。找到遗嘱了吗?”
艾克罗伊德太太轻呼一声,我才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够圆滑。
“听起来真可怕,根本不是您说的那么回事。”
“当然不是,”我连忙补救,“我口无遮拦,您别介意。”
“不奇怪,男人嘛,各个都不可理喻。如果换了我是亲爱的罗杰,才不会把遗嘱捂得那么紧。可男人们就爱偷偷摸摸。人被逼急了,难免要想点办法来保护自己。”
“那么您想的办法成功了吗?”我问道。
“我正要说这个。我拉开最底下那抽屉时,伯恩进来了。那场面真尴尬。当然,我立刻关上抽屉站起来,吩咐她仔细扫一下桌面上的灰尘。可我不喜欢她看人的眼神——态度虽然很恭敬,目光却非常恶毒,简直瞧不起人。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那女孩。她算是个好仆人,也会喊‘太太’,叫她戴帽子、穿围裙也都照办(告诉你,现在干活儿的姑娘可都不怎么乐意穿戴这些了); 如果她替帕克去应门,也能利索地回答‘主人不在家’; 而且她跟其他客厅女仆不一样,伺候主人用餐时不会随便乱笑——我想想,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您说到虽然伯恩有许多优点,可您从来都不喜欢她。”
“一点都不喜欢。她有点古怪,和其他仆人不太一样。依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