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夜生活繁复多彩,灯火终日不熄。
和包厢里仍然在欢唱的老同学们告别,简青跟在陈凌身侧出了门。
夜色已深,降下的气温一点一点侵袭着简青没有系好的大衣领口,寒意见缝插针地钻入裸露的皮肤,几乎要沁入骨子里。
简青脸色灰败,游魂似的跟着陈凌。他站在车边,陈凌垂眼看他,绅士地打开车门,请简青上车。
“我送你回家。”这个时候,陈凌又恢复了之前绅士有礼的模样,仿佛刚刚在转角处威胁对方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夜深了,这个点也打不到车吧。”
简青没有抗拒,安静地站在原地,侧目望着他。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也只是纯粹的注视。
简青出来得急,只穿了一件过时的、并不那么保暖的大衣,站在瑟瑟寒风之中,衣角被吹拂过来的寒流轻轻掀动着,像是夜风中翻飞的蝴蝶翅膀,身形更显单薄。
陈凌看出了他沉默的抗争,干脆合上车门,唇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今晚说的,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趁我还没玩腻,你可以开个价——我记得你现在欠了很多债,住在破损老旧的筒子楼里,拿着一份并不高的薪水,还得被周围的人歧视欺负,不是吗?”
他点起一根烟,乳白色的烟雾自他唇齿中吐出,烧得鲜红的烟头在风里明明灭灭:“这种情况下,跟着我,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被擦洗得一尘不染的玻璃车窗上映出简青的模样。
他微微低着头,镜子里的“他”也随之垂眸,可目光却是微微上挑着的——
“他”在以一种正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不屑而讥诮地打量着陈凌。
无人知晓的地方,无数道声音围绕在“他”的身边。
“你看上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
“嘻嘻,我猜他会跟这个小白脸走的。”
“好可怜哦,你又被抛弃了。”
镜中人岿然不动,像是一点也没受到这些语气中带着戏谑的声音影响。
很快,“他”就听到了简青的回答。
他的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散乱,还没到达耳边,就有些微弱:“不必了。”
简青终于在这一刻抬起头,直直的望着对面的陈凌。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让人无端联想到风中的竹海,即使被强劲的风吹得东摇西摆,也不曾弯下脊梁,随意折腰。
这个回答很显然出乎了陈凌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