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爵位只是郡王,但无论资历、地位、权势,除却太子之外,皆在一众亲王之上,此刻骤然出口,即便有些人心中亟待出宫布置,却也不敢公然反驳,只得一一应下。
未等李孝恭布置,李绩这时才陪同几位太医自内堂走出,对一旁躬身肃立的内侍王瘦石道:“听从河间郡王之令,即刻吩咐下去收拾各处寝殿,以供诸位皇子、大臣暂时歇息,另外派耳聪目明之内侍供其驱使,以便诸位家中有事之时予以居中联络。”
不少人面色难看,李绩比李孝恭还要彻底,直接将诸人软禁于此,连自己的亲近之人都不能随意进出传递消息……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承乾缓缓颔首,声音略有嘶哑道:“如此甚好。”
李绩恭声道:“陛下一时半刻不能苏醒,诸位皆乃天潢贵胄,还应前去休息,闲暇之时再前来此处探视即可。”
无人反对。
很显然,面对有可能趁着李二陛下晕厥而出现的种种不轨之举措,李绩、李孝恭两人已经达成共识,联合一处,誓要将一切动荡之萌芽彻底扼杀。
这个时候谁敢反对,谁就是与朝中大臣第一、宗室郡王第一开战,且还要背负一个“扰乱朝纲、不忠不孝”的骂名……
太子、魏王、晋王等随同内侍走出去,李绩喊住房俊:“越国公稍等,尚有要是与你商议。”
诸人脚步一顿。
这个时候最有可能出现的便是“争储”而掀起动荡,将所有人软禁于此正是防备这一点,可房俊乃东宫心腹,留下与李绩、李孝恭一起商议事情,岂能不惹人生疑?
萧瑀遂对李治道:“殿下先去歇息,老臣也正好有事与英国公商议,稍后便来。”
李治松了口气,颔首转身离去。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排除于李绩、李孝恭这个核心圈子之外,否则一旦局势有所变化,后果不堪设想。
而局势变化之根本,便在于父皇一旦遭遇不测,事先到底有否留下遗诏……
若有,大概率会册封自己为储君,届时自己自然名正言顺成为新皇,固然太子负隅顽抗,也不过是困兽之斗,难成大器。
若无,则太子依旧是帝国之储君,登基为帝顺理成章,自己逆势而为且不说胜算几分,单只是平素簇拥于晋王府周围的各路人马到底能够剩下几人都很难说……
屋外夜幕降临,晚风徐徐,李治心乱如麻、脚步沉重。